薛文询问道:“老板,这一次需要我和潘夫人联系一下么?”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王学平摆了摆手说:“这人情就像是提款机一般,提一次少一次,这次我来,仅仅只想在潘局长那里露个面,混个脸熟而已。有些人,一辈子也许只能使用一次。老薛啊,这条线千万别丢了。我这种副厅级的小干部,暂时轮不到中组部的领导来管。”   撇过潘济民这事不提,薛文详细地介绍了顺香会所的经营情况,“……咱们这家会所,主要是用来招待部委里边的处级以下干部,按照您的指示,也没敢搞得太过张扬……”   王学平细细地听完之后,摇了摇头,说:“老薛啊,京城就在天子脚下,善之地,类似顺香会所这种地方,迟早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薛文倒还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心头不禁一惊,脱口问道:“老板,那该怎么办?”   “这个其实很简单的,你准备若干个同乡会,把散布在各个部委的中层干部,各依地域,不定时地组织一些大型的聚会。在聚会的过程中,比较重要的一些人,就单独拉到小包间里谈事,这么一来,就不太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王学平其实心里非常明白,顺香会所尽管十分低调,但京城里负责治安的某些单位,只怕已经盯上这里。   大隐隐于朝,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张旗鼓地操办联谊会,或是同乡会,久而久之,自然就不那么打眼了。   和薛文密谈了五个多小时,王学平这才离开了独院,转道回张文天的住处。   今天来见薛文的事情,因为保密的缘故,王学平并不打算让严明高或是张文天知道。   在历史上,很多大人物,居然都栽倒在了小不点的手中,此中的教训,王学平始终牢记于心,有些事情只要稍微露出一点风声,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何必给自己添麻烦呢?   当然了,京城不同于别处,为了不让有心人查到是他站在薛文的背后,王学平也在暗中做了一番周密的安排。主要的预防措施就是,他们两人之间,尽量不见面,两人之间的紧急联系,也多以随机性的无人值守磁卡电话为主,一部磁卡电话,只能使用一次。   甚至,王学平还根据某本杂志,专门搞出了一套缺字情报传递系统,不定时地更换一次密码,可谓是用心良苦。   傍晚时分,吃过了晚饭,严明高按照约定的时间,领着王学平登门拜访潘济民。却不料,潘夫人冷着脸说,老潘临时被中央领导叫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满心欢喜而去,却扫兴而归,严明高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   路上,王学平劝严明高:“严叔,人心易变,求人不如求己。”   严明高阴沉着脸,好半晌才说:“当年,老潘下放到我们县里的时候,谁不说他是个热心快肠的好人,如今却……唉……”   此来京城,严明高主要是想把王学平引见给潘济民,却遭了迎头一击,一时间,心情大坏。   回到张文天的小窝,严明高也失了聊天的兴致,早早地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张文天偷偷地冲着王学平使了个眼色,小声说:“怎么,姓潘的给脸色老叔看了?”   王学平不以为意地说:“小事一桩,我原本就刻指望姓潘的。”   张文天缩了缩脖子,说:“我今天回家里给老爷子请安的路上,你知道,我看见谁了?”   王学平随意地问道:“谁?我认识么?”   张文天摸着下巴说:“就是潘济民,你知道他和谁一起么?”   王学平察觉到张文天话里有话,立时警觉了起来,盯着他问道:“不会是高晓林吧?”   张文天猛一拍大腿,怪叫道:“都说你小子聪明绝顶,我一直不信,现在,老子服了,还真让你给猜对了,就是姓高的。”   王学平心头一凛,仔细一想, 不由大感庆幸,如果潘济民是高家的人,那么,今晚没见着老潘的人,反而是件幸事。   细细地想下去,王学平只觉得背心处一阵透心凉,如果不是张文天今天偶然撞见了潘济民和高晓林在一起,那个后果也许将是不堪设想的。   按照目前京城里的说法,潘济民和高晓林是有仇的。众所周知,老潘的独女被高晓林玩弄过后,就给甩到了九宵云外,按照一般的理解,这个仇可结得够深了。   谁知道,这里边很可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猫腻,乖乖,高晓林可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呐!   王学平想想就觉得后怕,如果潘济民借着和严明高的老关系,摆出一副支持王学平的姿态,同时施以小恩小惠,王学平即使有所提防,也绝对不可能想到,老潘竟然是高晓林的人。   到时候,王学平被老潘给卖了,恐怕还得帮着他数钱。   京城里的这滩水,实在是太深了,明面上的关系,看似一目了然,其实内中别有隐情。   王学平越琢磨,越觉得当初安排薛文这颗棋子的决定,无比正确!   今天这事,就连一向消息灵通的薛文都没有掌握到丝毫的风声,天知道,高晓林在暗中埋下了多少暗手。   由此及彼,王学平觉得今天吃了这一堑,并不见全是坏事,至少给他敲响了警钟,能够屹立数十年不倒的大世家,没一个是好惹的。   联想到两年多之后的省长换届,王学平觉得,必须要加作出妥善的安排,以防患于未然。   ps:两更七千字送上,司空厚着脸皮求几张月票,当然了,兄弟们不想给,俺也没啥意见。V 第389章 梁、王翻脸了   直到登上火车的那一刻,严明高终究还是没有见到潘济民。   昨天,在潘夫人那里碰了壁之后,严明高的心也淡了。当年的老关系,已经因为彼此之间的身份和地位的巨大差距, 而渐行渐远,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共用一条毛巾的感觉。   王学平则深感庆幸,对于那些存在了几十年,始终不倒的大世家,再无半分轻视之心。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有些人没本事搞活经济,可是,这并不影响他们活得很滋润,宫帏之中,向来是阴谋家的乐园。   王学平的心情相对比较平静,至少,有了钱正乡和宗自强的投靠,他对市局的控制,向前进了一大步。   只要把刑侦局和政治部牢牢地掌握在手中,王学平接下来,就可以专心致志地对付梁红旗这个始终阴魂不散的家伙。   市局的局长虽然权重,却因为不是市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在市委常委会上缺少至关重要的一票,从而,对于局内副手们的命运,他无法做到一言决之。   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都无法做到一言九鼎,王学平是绝对无法容忍的,这就意味着他和梁红旗之间,终究会有一战。   这种权力之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直到分出胜负的那一刻为止。   周一上班后,吴逸杰捧着一份文件,小心翼翼地走进王学平的办公室,毕恭毕敬地站到大班台侧面,三米开外。   王学平没有抬头,视线始终盯着面前的文件夹,眉头皱成了一个巨大的“川”字,吴逸杰察觉到王老板的心情不太好,腰板益挺得笔直,垂下脑袋,眼观鼻,鼻观心,静候王少帅的召唤。   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王学平抬起头,仿佛刚看见吴逸杰似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去,“老吴,有事?”   吴逸杰则着身子坐到椅子上,一边观察着王学平的脸色,一边小声汇报说:“老板,有件事必须向您汇报一下……”他故意只说了句半头话,等着王学平问,他才好顺势接上去。   可是,王学平偏偏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丝毫也没有开口问话的迹象。   吴逸杰心里一寒,赶紧收拾起揣摩上意的小心思,细声细气地说:“市委政法委那边来了一份调令,想调咱们局里枪支管理室主任南琳去市委政法委,拟任办公室副处级科长。”   调南琳去市委政法委,而且还是提拔重用,梁红旗这老小子想干什么?王学平心思略微一转,马上明白了梁红旗的卑鄙想法。   “老吴,你说,政法委那边是个什么意思?”王学平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把难题推到了吴逸杰怀中。   “这……”吴逸杰头疼得要命,梁红旗调南琳是个啥目的,他岂能不知,这边厢是现任市局一把手,那边厢却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他谁都不敢得罪,活象夹在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老板,南琳长得太漂亮了,难免会招人惦记。她若真去了梁红旗那里,只怕是羊入虎口,有麻烦了。”觉王少帅的脸色沉了下来,吴逸杰不敢再犹豫,当即选择更加紧密地靠向王学平。毕竟,他能有今日的风光,多亏了王学平的提携。端谁的碗,就服谁管,天下同此理。   王学平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凝神思索了一下,盯着吴逸杰的双眼,问他:“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吴逸杰把心一横,小声建议说:“明着顶回去恐怕不太好,不如把南琳调个岗位,级别上略微提个一级半级,也好堵住那边的嘴巴。”   王学平知道,吴逸杰会错了意,以为他也惦记着南琳,这才不想放人。   和吴逸杰这号人,没必要解释,王学平淡淡地嘱咐道:“你给政治部那边打个招呼,把南琳调回特警大队,暂时代理副大队长。”   吴逸杰觉得非常奇怪,既然王少帅也喜欢南琳,怎么不放在身边,偏偏给调去了特警支队,这么一来,岂不是纵虎归山了?   特警大队是个副处级单位,南琳之前不过是个副科级干部罢了,这一回去,就当上了正科级的副大队长,尽管挂着代理的名义,实际上等于是提了半级。   在官本位的体制之下,官员们只要不犯大错误,只能上,不能下,所谓的代理,不过是试用的代名词罢了。   吴逸杰转念一想,又觉得王学平这么安排非常有道理,把南琳这么一个惹火之极的大美人放在身边,除了招人闲话,没有半分好处。   等吴逸杰走后,王学平按铃把柳畅叫了进来,嘱咐说:“最近多注意一下政治部那边的动静。”   柳畅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那边有几个同志表现还算积极,正在观察之中。”   王学平笑了笑,柳畅这小子渐渐成熟了,闻弦歌而知雅意的悟性越来越强,浑然不似当初那副二楞子做派。   “回头告诉你爸,就说是我说的,请他在方便的时候来钱州一聚。”在王学平的心目中,柳银河始终占据着重要的一席之地,想当年,若不是老柳全力相助,就凭王学平那丧家之犬的身份,还真难以翻盘。   柳畅呲牙一乐,笑着说:“我爸的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县里治安状况良好,都快闲得毛了,我估摸着他随时都方便来拜会老板您。”   王学平哈哈一笑,说:“你爸是个闲不住的脾气,告诉他我有好酒招待。”   “是!”柳畅应承下来之后,张嘴想说什么,又犹豫着没敢说出口。   王学平觉柳畅的表情有些异样,心知他必定有事,彼此之间从上一辈开始,关系非同一般,就笑着问他:“有什么事就说吧。”   柳畅忽然叹了口气,说:“平叔,周胖子在云州那边混得很不如意,成天长吁短叹,前几天他专程来找我,了一大通牢骚……”   据王学平所知,周胖子虽然有些势利,但多少还有些人情味,只是,这家伙不仅贪财好色,手脚好象也有些不太干净。   柳畅毕竟还是念着旧情,所以才帮着递了话,王学平对此自然是洞若观火,可是,周胖子的情况比较特殊,这家伙太过油滑,王学平对他多少有些不太放心。   “平叔,老周确实有很多毛病,不过,这人倒有一大长处,极其念旧。之前提拔过他的一位市领导,已经去世多年,老周依然照顾着人家的下一代,也算是不错了!”周胖子对柳畅确实够意思,虽然大多是看着王学平的面子,柳畅也确实非常领情。   王学平转念一想,周胖子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分局长了,区委常委的头衔倒还没给拿掉,以他副处级的职分,钱州市局上下几万人,王学平很轻易地就可以安排到实权岗位上去。   即使不能安排去区县分局,至少在市局内的处室,安排周胖子当个有职有权的副处长,以王学平今时今日的地位,可以说是毫无问题。   “嗯,你回头告诉周胖子,让他有空了来省城一趟,大家都是老兄弟了,应该经常聚一聚嘛!”王学平在钱州市局的日子毕竟过短,威信尚未完全树立起来,身边需要一大批自己人的支持。   听懂了王学平的暗示,柳畅心里暗暗替周胖子感到高兴,老周因为狠狠地得罪了区委书记高成秋,结果,给整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小日子越混越惨,估计继续待在云州,只怕是连区委常委都没得做了。   高成秋明知道王学平和周胖子的关系,却在拿下周胖子的分局长之前,并没有事先和这边通气,这说明了什么?王学平心中自有分晓。   柳畅出去后,王学平手里夹着一支烟,站到了窗前,心想,高成秋这么做等于是和他划清了界限,透过现象看本质,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金有工对他的态度,有了巨大的变化。   王学平自认为并没有得罪过金有工,说句心里话,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金有工对他的前程,已经无法左右。   唯一的不妥之处,可能来自于老金对何尚清那边的影响力。不过,两年多后,省委省政府就要换届了,即使,何尚清暂时作出对王学平不利的决定,只要到时候,王学平来个力挽狂澜,在最危险的时候,拉何三公子上岸,一切都将成为过眼云烟。   这就是知道大势的好处了,除了王学平享有之外,别无他人!   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之后,王学平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紧锁着的眉头立时舒展开来。   接到南琳被王学平安排去特警大队的消息之后,梁红旗面色狰狞地盯着市局所在的方向,咆哮如雷:“***,咱们走着瞧!”   梁红旗大雷霆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注意场合,他的办公室门大大地敞开着,所以,过了不久,从市委政法委大院里边就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梁红旗和王学平正式翻脸了。   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钱州市政法口的有心人,都不约而同地暗暗叹息一声:山雨欲来风满楼啊!V 第390章 情已浓   “老公,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姓梁的毕竟在市局里边当了多年的一把手,党羽众多,他又是现任的政法口当家人,轻易不好得罪的。”孟秋兰借着在省委党校短暂学习的机会,深夜与王学平相会,她亲呢地搂着王学平的胳膊,有些担忧地问他。   王学平笑了笑,说:“阿兰,你知道的,我这人从不打无准备的仗,现在如果不与梁红旗划清界限,过不了多久,我就很难占据政治上的主动了。”   “哦,你这次进京城,搞到了内幕消息?”孟秋兰这个县委书记也不是白当的,政治方面不是一般的敏感。   王学平摇了摇头,他确实提前知道一些事情,却没法子和孟秋兰说清楚,总不能说他是重生回来的吧?   按照王学平前世的记忆,市委书记冯所因为涉及到了批地项目的腐败问题,将于今年下半年被中纪委带去隔离审查。也许是记忆模糊的缘故,王学平一时间也记不太清楚,身为冯所心腹的梁红旗,在这场廉政风暴中,会不会随之落马。   不过,王学平已经下了决心,即使梁红旗没给牵扯进去,他也会主动出手,利用手头掌握的举报材料,一举将之拿下,从而独掌市局的权柄。   宋太祖的一句老话说得好,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梁红旗尽管离开了局长的宝座,却始终存着架空王学平的心思,妄想遥控市局的局面。这一山不容二虎,王学平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以偿呢?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困难也是显而易见的,但反过来说,王学平如果连这么一点困难都无法克服,又怎么可能让何尚清在将来对他言听计从呢?   在官场上,心机深沉,手段毒辣,不仅不是缺点,反而是为人所看重的重大优势。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以王学平如今的心态,自想让他回到过去那种任人践踏的草根生活,绝不可能!   开弓没有回头箭,人在官场身不由己,逆水行舟,不进即退,既然已经泡进了大染缸,那就与魔鬼们一起共舞吧,看谁笑到最后?   孟秋兰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出于完全站在王学平利益的角度,她十分担忧地提醒说:“老公,据我知道的情况,梁红旗的后台,就是市委书记冯所。我前两天去大伯吃饭的时候,偶然听他提起过,冯所最近和高晓林走得很近,你要当心啊。”   王学平伸出魔爪捉住一对挺拔的“玉兔”,轻轻地揉动着,摩挲着,不大的工夫,孟秋兰就已经喘气连连,哼哼着开始扭动着细腰,妄图躲避情郎那羞死人的**。   “别,别乱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孟秋兰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花痴,即使情动不已,依然没有忘记提醒王学平。   王学平用力地一抓,将左边的那只玉兔狠狠地攥在了手心里,故意怪笑两声,说:“冯所和高晓林走得很近,其实就等于是疏远了何尚清,嘿嘿,以何家在本省内的势力,姓冯的哪还有好果子吃?”   “别……别急嘛,人家还有话要说。”孟秋兰十分艰难地推开了王学平那只在胸腹之间肆意攻击的大手,急促地喘息道,“老公,你千万别大意,冯所可不是一般的小干部,可以让你随便拿捏。即使他有问题,也只能由中纪委来查处,党的干部保护政策,你不会忘记了吧?”   王学平心说,冯所可不就是被中纪委给带走了么,只是这种先知先觉得来的消息,他没法和孟秋兰解释清楚。   “放心好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自有分寸,绝不会莽撞从事。”面对孟秋兰接二连三的“罗嗦”,王学平不仅没觉得丝毫厌烦,反而心中大悦,猛一翻身,将孟秋兰的两条白嫩的粉腿架到肩膀上,展开了凌厉至极的攻势。   攻势如潮,从山谷杀向山顶,又从浪尖回到谷底,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孟秋兰象是吃饱了小猫一样,蜷缩在王学平的胳膊里边,连脚趾尖都懒得在动弹,哪怕只一下。   王学平的大手,逐寸逐寸地丈量着她那凹凸有致的一双**,贼贼地一笑,戏谑道:“饱了吧?”   “你呀,越来越坏了,老实交代,今天这几种羞人的姿势,在哪个美女肚皮上学来的?”孟秋兰舒服得哼哼了几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没好气地质问王学平。   王学平贼笑两声,贴到孟秋兰的耳边,说:“我从京城那边淘来了一本宫廷春嬉大法,照本宣科罢了,怎么样,还行吧?”   孟秋兰冲着王学平翻了个卫生眼,没好气地在他的要害处,用力地掐了一把,王学平一个没提防,让她握了个正着,舒服得直想狂呼。   “哎,老公,说正经的,你打算应对梁红旗可能采取的报复行动?”孟秋兰终究还是不放心,一直追着不放。   王学平翻了个身,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床的中央,顺带着将左小腿藏进了孟秋兰****,这才慢条斯理地解释说:“梁红旗这些年干的坏事可不老少,那小辫子根本不需要用心去找,一抓一大把。至于冯所嘛,其实,只要他继续力挺梁红旗,即使我无心得罪他,恐怕也由不得我吧?”   孟秋兰凝眉细想了一会,忽然挺身坐了起来,正色道:“不行,冯所不仅在省委常委会里有一票,更是你目前的顶头上司,即使你还挂着副厅长的头衔,他若要给你小鞋穿,跑都跑不掉。我找个机会,安排你和我大伯见见面,尽量争取,让他支持你。实在不行,干脆挑明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王学平心头好一阵感动,美人情深,他和孟秋兰的私情,根本是见不得光的,一旦曝光,后果很难预料。   “兰,你先别着急,事情远没到你所想的那种地位。你知道么,这次去京城,我的收获颇为不小。”王学平不敢让孟秋兰去冒险,只得编造一些善意的谎言,以便打消她心中的担忧。   孟秋兰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在大伯面前暴露出此等丑事之后,恐怕给王学平带来的负面效果更多一些,也就没再坚持下去。V 第391章 站队   今天的局党委会开得异常沉闷,党委班子成员一个个阴沉着脸,闷头抽烟,没人主动说话。大家虽然表情各异,但也都有一个共同点,视线时不时地绕着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转上转下。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今天其实也没出啥大事,也就是梁红旗在任的时候,想改善一下局领导班子用车紧张的状况,专门向市里打报告,申请了三辆蓝鸟车。   如今,三辆崭新的蓝鸟车已经买了回来,就停在大院内的停车场上。   在这个时代,蓝鸟车的档次可不低,一般的县处级领导干部,还没资格坐这种进口车。   天朝的情况,向来是不患贫,却患不均。局党委班子成员足有十数人之多,可是,到位的蓝鸟车仅仅三台而已。   怎么分?凭什么张三可以坐,而李四却不能坐,总得拿出个过硬的理由吧?   简直是一团乱麻。   大家都在看王学平的意思,身为一局之长的王学平却迟迟不明确表态,只是不咸不淡地说:“大家都说说吧,这车该怎么分配?”   如果王学平采取强硬的手法,拿出分配的意见,有些人即使心里不面不舒坦,也不敢当面顶撞一把手。   可是,王学平现在一推二六五,摆出了一副旁观者的姿态,这室内的局势也就跟着复杂了许多。   其实,在座的人里面,个个都有车坐。不过,按照局里内规,配备的都是那种老掉牙的普桑车。这可没办法,市里边下过文件,哪一级干部坐啥车,都是有着严格的等级规定的,又不是在下面山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没人敢明目张胆的乱来。   当然了,王学平心里也明白,室内这些人,私下里,都有好车坐,只是来路就无法深究了。或占用下面分局的车,或是关系单位孝敬的车,还有的,干脆就是利用手中的职权,强行摊牌勒索来的小车,   这年头,鱼有鱼路,虾有虾路,市局的党委委员连部好车都无法“借用”,那就太伤颜面了。   现在的问题是,私下里怎么用车是一回事情,名正言顺的拥有一部进口蓝鸟专车,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官场上,混的不就是个脸面么?   常务副局长耿剑锋性格比较软弱,以“老好人”闻名于全局,既不争权也不夺利。   梁红旗在局里掌权的时候,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向市委做了推荐,把他推上了市局的第一副手的宝座。   梁红旗的心思,耿剑锋看得非常清楚,老梁不就是防备野心家从背后插刀,才把这个大便宜推到他的怀中么?   所以,耿剑锋平日里,百事不管,上班点个卯,就再也看不见他的人影。   自从商量这事开始,耿剑锋就一直闭紧了嘴巴,半句话也不多说。反正他的位分在那里,三辆蓝鸟车既然要分给班子成员使用,还能少得了他一份?   局党委委员、副局长李斌平日里也有专车接送上下班,如果梁红旗还是局长,他也没啥好惦记的,老梁说了就算,大家服从也就是了。   用通俗的话来讲,李斌是市长司晓东的人,而梁红旗是市委书记冯所的心腹,书记市长本就有矛盾,连带着李斌和梁红旗的关系也非常紧张,他们俩的意见始终无法统一到一块来。   可是,当家作主的又是梁红旗,于是,落到李斌脚上的小鞋,就穿了个没完没了,手中不仅屁权没有,还经常挨训受气,这苦日子过得别提多窝囊了。   现在,局里的形势出现了重大变化,梁红旗去位,少帅王学平上台。李斌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王学平的一举一动,最近,他敏感地现,在南琳调动这件事情上,王少帅和梁红旗之间,原本就有的矛盾,渐趋表面化。   “王局,我有个不太成熟的看法。”李斌判断清楚形势之后,觉得他应该在王学平面前露上一手,让这位少帅瞧瞧他的本事。   “刷!”的一声,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斌的身上,大家心里都在猜测,老李想搞什么鬼?   见王学平冲他点了点头,李斌润了润嗓子,轻咳了一声,说:“自从王局上任之后,为了局里的工作,呕心沥血,废寝忘食,其辛劳大家也都是看着眼里的。我想的话,除了王局那部工作用车之外,班子成员需要用车的时候,可以由局办负责安排。”   在场的人,除了王学平之外,最年轻的李斌也已是年近五十,这么些年的官场混下来,多少有些道行,李斌的弦外之音,自然逃不过众人的眼睛。   耿剑锋虽然脾气好,也不禁来了气。   按照李斌的说法,除了王学平之外,另外两台蓝鸟车显然是谁也无法专用了。局里别的副职倒也罢了,他老耿抗着个常务的头衔,难道是摆设不成?   耿剑锋不贪财,不揽权,一直与人为善,在局里有着“婆婆”的外号。但是,泥菩萨也还有个土性,他可以不要实权,却不可能不要脸面。他舍弃了权势,享受的待遇方面,自然比常人更高的需要,有失必有得嘛。   当个常务副局长,啥都没捞着,不如回家抱孩子算了!   王学平听了李斌的“高见”,马上意识到,这个老李是个很有些想法的人,看这样子,只怕是,他已经把目标,对准了耿剑锋屁股下面的那把常务交椅吧?   “我说老李呀,即使是轮流用车,也总得有个明确的章程吧?”耿剑锋心内充满了危机感,李斌的意图,明眼人都知道。   耿剑锋又想深了一层,李斌这话不是私下里说着玩的,而是当着全体班子成员的面,莫非是王少帅想换将?   这个念头一旦浮上脑海,就再也挥之不去,自从王学平上任以来,耿剑锋一直抱着近而远之的态度,与王少帅周旋。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耿剑锋此时此刻最真实的心迹。   梁红旗掌权多年,又有市委书记做后台,势焰滔天呐。王学平年不过三十,就一屁股坐到了副厅级局长的金交椅上,前程一片大好,说不准几年后就进入省委班子了,岂可轻易得罪?   即使王学平暂时玩不过梁红旗,相信,在何三公子的扶持之下,他也总还有出头之日。   这两只老虎,耿剑锋哪一边都惹不起,这种左右为难的夹板气最难受了!   和耿剑锋相似,李斌经过综合分析之后,决定正式投靠王少帅这一方。原因其实很简单,李斌的大表哥在省政府办公厅里边当处长,据他透露出来的可靠消息,站在王学平背后的就是省委副书记、常务副省长何尚清。   年轻,位高,又是本科毕业,后台还贼硬,青云直上的四大要件,王学平占了个遍。   更重要的是,李斌此前一直被梁红旗踩着玩,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心里始终存着出口恶气的想法。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李斌觉得自己靠向王学平,都是极其明智的选择。   “老耿,不就是用部车嘛,何必立那么细的章程?谁需要,就归谁使用,按需要分配,岂不是更好?”李斌不阴不眼地堵住了耿剑锋的嘴,把个老耿噎得直翻白眼。   王学平点上烟,捧起手里的竹节杯,吹散了兀自飘在水面上的茶叶,如果老耿果断地靠向他这一边,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任其坐蜡,怎么着也要帮其缓颊。   现在嘛,既然老耿想脚踩两只船,下不定靠过来的决心,王学平也就爱莫能助了,悠闲地站在岸边看戏。   李斌一直偷偷地盯着王学平的面部表情,经过仔细地研究之后,他确认,王少帅的脸上没有丝毫异常的反应。   在这种场合,一把手不说话,其实就等于是默认了李斌和耿剑锋对掐的局面。基于这种认识,李斌毫不含糊地乘胜追击,大声说道:“老耿,如果你硬要定个啥章程,那就说说吧,乘王局和班子里的老伙计都在,你拿个主意吧?”   耿剑锋心里堵得慌,重重地喘了口粗气,直冲李斌翻白眼。   很显然,李斌存的就是挑拨离间的用心,耿剑锋不过是个名义上的二把手,局里的大小事务,啥时候轮到他来拿主意了?   克制住激动的情绪之后,耿剑锋渐渐地有些明白了,今天讨论的并不仅仅是蓝鸟车这么简单,他的反应度终究比李斌慢了那么半拍。   借着点烟的机会,耿剑锋迅地冷静了下来,仔细地分辨着所面对的局势。   由王学平的沉默不语,耿剑锋觉,这是王少帅对他出的不满信号。   耿剑锋本人对于仕途上,已经没有太大的进取心。可就算是梁红旗掌权时期,他也不是白白让权,一无所获。   耿剑锋一家四口人都在ga系统工作,他老婆在市局政治部人事处任副处长,儿子在交管局当中队长,女儿去年刚刚参警,目前是下面派出所的一名户籍警。   好家伙,耿剑锋想到这里,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全家都是警察,要是惹恼了王学平,那个后果……   面对李斌的步步紧逼,王学平又闷不吭声,耿剑锋暗暗叫苦不迭。站队的问题,对于耿剑锋这级别的领导干部来说,并不陌生,甚至是其必修课。   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利弊,耿剑锋索性不再理会李斌的攻击,维持一贯的闷嘴葫芦形象。   耿剑锋的反应早在王学平的预料之中,涉及到全家的命运,换谁也得慎重思考一下其中的利弊,何况,王学平的对头是现任市委常委呢?   如果说室内的人里边,有谁把王学平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那就非局党委委员、副局长刘保国莫属了。   刘保国原本不过是个小小的片警,因为机缘巧合,无意中破了一桩大案,获得了时任分局副局长的梁红旗的赏识。   经过数年的苦心经营,刘保国步步紧跟着老梁的步伐,从此扶摇直上,一直被提拔为市局的副局长,分管经济金融犯罪领域的工作。   这个时代,外人一般都以为治安处很肥,其实,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局内人知道,在整个ga系统内部,刘保国分管的经济犯罪侦察处,才是油水最足的部门。   治安处那边,抓个嫖客或是小姐,不过才罚款几千元而已,有时候,甚至还需要采取钓鱼的方式来捞钱。   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涉及到经济金融领域的犯罪行为层出不穷,而且涉案的金额越来越高,越来越大。   根据不成文的内规,视办案的难易程度,经侦处一般按照追缴回来的总金额的15——3o,收取办案辛苦费。   系统内部曾经有这么个说法,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差不多是那么个意思了:经侦处的人要么不出动,出动吃十年!   而且,经济犯罪和一般的刑事案件不同,犯罪分子大多是些靠脑子作案的高智商群体。在抓捕罪犯的时候,经侦口的干警们,在绝大部分情况下,连枪都不需要往外掏。   可想而知,刘保国这些年来,过得有多么的滋润?   可是,自从梁红旗离开市局之后,刘保国明显感觉到,他说出去的话,不像以前那么灵了。   这一切,都因为市局换了新主人!   南琳调动的事情生之前,刘保国虽然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太过在意。   现在不同了,王学平蓄意不给梁老大面子,刘保国本就提起来的那根弦,立时就绷紧了。   刘保国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傻蛋,他这些年来,利用手中的权力,捞的好处,已经数不清了。   更要命的是,在很多方面,刘保国的利益和梁红旗是密不可分的,一条线上的蚂蚱,一旦出事谁都跑不掉。   一想起埋在鱼塘里的那近千万的不义之财,刘保国就觉得胆战心惊,彻夜难眠。   今天的班子会,明着是在讨论蓝鸟车的分配问题,实质上,在刘保国看来,和站队没什么两样。   和中学没毕业就踏上社会的梁红旗不同,刘保国当年可是市警校的高才生,脑子转得贼快,各项成绩也都非常优秀。   刘保国起初还没太想明白,如今,他已经看懂了,王学平今天玩的这一出,其实是阳谋,借用蓝鸟车的归属问题,存的是二桃杀三士的心思。   明明已经看清楚了王学平的“险恶”用心,可是,刘保国挖空心思想了个遍,居然找不出有效应对的好方法。   额头上的青筋直冒,刘保国好几次想插话进来,却又因为担心让人误会他想抢老耿的位置,犹豫着没敢轻易张嘴。   局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夏辛扶了扶镶着黑边的金丝眼镜,不紧不慢地说:“王局,各位领导,我也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王学平这个一把手,是当然的会议主持,夏辛的提问很明显是在征询他的意见,众人又把视线挪回到了王学平的身上。   “呵呵,既要民主又需集中,我不搞一言堂。夏主任,你尽管畅所欲言,即使说错了,也没关系。如果大家都不表意见,咱们今天开这个班子会,就失去了集思广益的机会。”王学平四平八稳地对夏辛的疑问,作出了回应。   “王局,各位领导,倒觉得这三台蓝鸟车不如都交给局老干处使用。老干部老同志是党和国家的宝贵财富,为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开放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也为我市今后的ga工作打下了很好的基础,把老干部照顾好、服务好,是广大基层干部和人民群众的共同愿望,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夏辛张嘴就来个滔滔不绝,讲得还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   王学平微微一叹,纵观夏辛的言,通篇没有半个字是在明面上反对他。实质上,夏辛的这一番话,等于是全然破坏了王学平之前所营造的选边站队的氛围。   必须尽快把夏辛从政治部主任的岗位上拿下来!王学平耐住性子,面带微笑,看似仔细地倾听着夏辛的言,时不时地还点点头以示鼓励,其实他在心里面,已经存了尽快搬开这块绊脚石的念头。   刘保国和夏辛同为梁红旗的左膀右臂,按照一般的道理来说,这两个人的关系应该非常紧密才对。   实际上,刘保国和夏辛之间的矛盾很深。   刘、夏之间矛盾的焦点在于,刘保国贪婪成性,已经展到了肆无忌惮的程度,而夏辛则不太爱财,只喜欢抓权。   说白了,夏辛看不起刘保国,尽管他非常的精明。   物以类聚,兽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无论梁红旗怎么搓和,刘保国和夏辛两人,怎么都无法尿到一只壶里去。   梁红旗的这哼哈二将有矛盾,王学平是知道的。据王学平自己的猜测,这两者不和,也许是正是梁红旗乐见的结果。   在官本位的社会,不管个人是何意愿,上位者都非常喜欢采用李鸿章的那种分而治之的做法,防备下边的人合而谋之。   ps:兄弟们,本月司空非常勤奋,五千字的大章送上,拜托赏几张月票鼓励一下吧,谢了!   。。。 第392章 逆我者亡   既然夏辛主动站了出来当靶子,王学平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他轻轻地将茶杯顿在了长条桌上,“砰!”出一声令人心惊的脆响。“夏主任说的很有道理!”王学平张嘴就表扬了夏辛,却是欲抑先扬,“只是,我想问问诸位,有谁还记得老局长?”   王学平嘴里的老局长,是梁红旗之前的市局局长闻**。自从78年后,闻**任市局的局长,长达十二年之久,其为人十分正派,作风硬朗,深得局里干警们的敬重。   那个时代,还没有市局的一把手必须挂上市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头衔的惯例。所以,闻**年龄到线,退休的时候,提了半级,被安置到市政协,干了一届非专职的副主席。   两年前省委、省政府、省人大、省政协集中换届的时候,闻**彻底地退了下来。   可能是无法适应种花养鱼的赋闲生活,或是受了什么刺激,闻**突然中了风,从此一病不起。   严格来说,除了刘保国,以及王学平这个空降来的少帅之外,包括耿剑锋在内,在场的局党委委员大多受过闻**的恩惠。   李斌注意到,当王学平提及闻**的时候,夏辛那张原本极其严肃的脸,微微地泛起一丝波纹,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又恢复了常态。   别人也许不太清楚夏辛的老底,李斌却是了如指掌。因为,两人曾经一起在局办里面共事过十年之久,这么长时间老同事,彼此之间的了解,就好比举章观纹,一清二楚。   说句很丑的话,夏辛的小屁屁微微一翘,李斌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这世道啊,有奶就是娘的人太多了。某些当领导的,过了河就拆桥,与外人合起伙来,把老局长气得半死!”李斌阴阳怪气地直戳夏辛的脊梁骨。   “你……”夏辛气得脸色煞白,指着李斌的鼻子,噎得直翻白眼,好半晌说不出半句话来。   室内的众人,包括王学平在内,大多知道李斌说的是啥事。   闻**退到市政协之后,夏辛为了向梁红旗表忠心,仅仅因为私分了几百块钱奖金的小事,就故意小题大做,把闻**的独子给赶出了ga系统。   这等大损阴德的事情换做任何人来做,闻**都可以理解,唯独夏辛不行。   夏辛的父亲和闻**是有着过命交情的老战友。在夏辛十岁那年,他父亲在抗美援朝战场上光荣的牺牲了,是闻**把夏辛接到家中,当作亲儿子一般养大的,并且一步步提拔到了分局副政委的岗位上。   闻**英雄一世,在局里威信极高,却没想到情胜父子的养子,竟然在他最虚弱的时候,从后肋狠狠地插了一刀。   在场的人都很清楚,当闻**知道他的独子被夏辛开除出局的消息之后,当场场气晕在地,被送进了医院。   李斌旧事重提,勾起了班子成员们的集体回忆,大家看向夏辛的眼神,全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异样。一时间,兔死狐悲的伤感,充斥着整个会场。   见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王学平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来。   王学平不慌不忙地从随身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通知,顺手推到了坐在左侧离他最近的耿剑锋手边,平静地说:“老耿,这是市扶贫领导小组下的重要通知,你给大家念念吧?”   耿剑锋满腹狐疑地接过通知书,大略扫了一眼,脸色立时大变,近在咫尺的王学平赫然现,老耿的手指竟然微微颤。   “……根据市委常委会的决议,本市各部委办局必须抽调精兵强将,踊跃参加我市基层农村的扶贫工作……”耿剑锋如坐针毡,额上隐隐见汗,他以为王学平要拿他开刀,如同和尚念经一般,有口无心地念着纸上的“**”。   王学平稳稳当当地坐在主持席上,处在他的位置上,室内的动静尽收眼底。   当王学平觉,夏辛的脸色变得比宣纸还要白的时候,不由暗暗冷笑不已,他心说,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老子岂能任你这类小丑当面乱嚼舌根?   “这扶贫工作可是从中央长到省委领导,乃至市委主要领导,都给予高度重视的重要工作。据我所知,市里的各个部门都派出了至少一名班子成员带队。剑锋同志,你是局里的老人了,比较熟悉局里的情况,咱们局应该由谁来挂帅?”王学平不动声色地把耿剑锋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令他骑虎难下。   好厉害的王少帅呐!耿剑锋暗暗长叹一声,他已经听明白了王学平的暗示,如果他老耿马上选择站到王系这边来,那么扶贫的人选就非夏辛莫属。否则,他这个始终脚踩两只船的常务副局长,必然会成为梁、王之间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箭已经在弦,不得不,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   时间紧迫,不容耿剑锋继续瞻前顾后,他死死地握紧拳头,艰难地提出了建议:“王局,咱们局里边就数夏辛同志政策水平最高,我建议由夏辛同志领衔,带队扶贫,请局党委慎重考虑!”大难来时各自飞,死道友不死贫道,耿剑锋终于被逼上了王学平的这条大船。   面对王学平的步步紧逼,耿剑锋尽管心里有些不太舒坦。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做出了投靠王少帅的决定之后,原本死死地压在心坎上的那块大石头,竟然不翼而飞,浑身上下轻松了好大一截!   一向以性格软弱著称的耿剑锋,突然向梁红旗的心腹——夏辛,砍出了足以致命的一刀,仿佛在室内爆响了一颗氢弹一般,室内的众人一下子全给震懵了,一个个呆若木鸡!   隔岸观火的李斌不仅没有丝毫担忧,反而心中暗喜。在今天的会场上,王学平使的不是阴谋,而是光天化日之下的阳谋,活生生逼迫着耿剑锋转了舵。   李斌不是傻瓜,王学平的手段极其狠辣,精准无比,一下子就集中了耿剑锋的软肋,使其再无丝毫继续迟疑的余地。   也唯其如此,李斌才深深地庆幸,他没有看走眼,提前站到了前途光明的队伍中来。在李斌看来,如果王学平是那种遇事不明,优柔寡断的一把手,他不仅不可能跟随,反而会在必要的时候,狠狠地帮着梁红旗踩上几脚。   王学平仰起脸,淡淡地询问众人:“诸位,对于耿局的提议,大家怎么看?”   “耿局的眼光确实独到,类似下乡扶贫如此重要的工作,除了夏辛之外,谁去我都不放心啊!”李斌迅跟进,在夏辛的伤口上,狠狠地洒了一大把盐。   接下来,局党委委员们一个接着一个,争先恐后地抢着表态支持耿剑锋的提议。   除了刘保国之外,各人的态度全都十分鲜明:夏辛同志不去扶贫,那简直是我市扶贫战线的一个重大损失,此等近乎全能的人才上哪儿去找啊?   明知道王学平故意给他穿小鞋,可偏偏带着大力支持扶贫工作的大帽子,令夏辛完全无法正面反驳,他只得眼巴巴地望着刘保国,指望老刘插个话,拉他一把。   可是,刘保国偏偏只是闷头吸烟,压根就没朝夏辛这边看,把个夏大主任急得脑门子直冒热汗。   “保国同志,你怎么看?”王学平一点也没有放过刘保国的意思,当众逼着他表态。   夏辛仿佛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满是期盼地盯着刘保国的那张老驴脸,如果不是顾忌场合,夏辛几欲呐喊出声:老刘,老子只需要你搭个台子就行了,简单极了。   可惜的是,刘保国头也没抬,闷声闷气地说:“我同意耿局的意见!”   一时间,夏辛面无人色,如坠冰窟一般,浑身僵硬,手脚冰凉。   当夏辛现刘保国竟然冲着王学平露出了献媚的笑容,这一刻,他全明白了,如果刘保国帮了腔,那么,很明显,带队扶贫的很可能就成了刘某人。   这是一道公诸于众的单选题,刘保国选择明哲保身,其实是再自然也不过的事情。   这次带队扶贫,一去就是大半年,夏辛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得出来,等他再次回到政治部的时候,必定是人事全非的颓局。即使他能够坐在政治部主任的位置,也肯定会被架空。   既然尘埃已经落定,夏辛也在刹那间想明白了一切!王学平啊,王学平,我终究还是大意了,太过小看你了,你摆出来的阵势,哪里是什么二桃杀三士,明明是十面埋伏啊!   一时间,夏辛心如死灰,一招不慎,远溃万里。   “既然大家都认为夏辛同志有能力把局里的扶贫工作推上一个新的台阶,如果没有不同的意见,就这么定了吧?”即使胜券已经在握,王学平依然稳如泰山,按照班子会议的必要程序,平静地来了个一锤定音,完成了架空夏辛的最后一击。   “老夏,咱们市局能否在扶贫工作中取得更好更大的成绩,就全靠你了,好好干吧!下次回来的时候,记得多带些土特产去看看老局长。王学平对于这种痛打落水狗的行为一向不感冒,只不过,肆意泄不满的这个李斌,是他和司晓东之间紧密联系的一条纽带,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既然夏辛执迷不悟,站错了队,就应有承受与之相关的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   终于变天了!   果断地解决了夏辛的问题之后,王学平觉,众人看他的眼神与开会之前,有着显著的不同,无人再敢正面与他对视,就是明证。   “闻老局长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经常要去医院接受治疗,老是从局小车班调车不太方便。所以,我建议局党委考虑一下,安排一部蓝鸟车给老局长专用,大家议一下吧?”王学平在取得完胜之后,又把议题拉了回来。   “我同意王局的意见!”   “我也同意!”   “同意!”   一连串的表态之后,曾经在市局有着巨大影响力的闻老局长,重新拥有了一部进口专车。   王学平的这种安排,等于是向全局范围内的闻系人马出了一个鲜明的信号,王少帅对闻老局长异常尊重,一直被压制的派系骨干,很可能咸鱼翻身,重见天日!   在场的班子成员中,亲闻一系的党委委员们,一个个精神振奋,满是热切地盯在王学平的身上,仿佛他是救世主一般。   耿剑锋暗呼一声,高啊,真他娘的高,不费一兵一卒,断了梁红旗一臂,又借机会拉拢了属于老闻的人马,这手段玩得漂亮极了,和梁红旗那种粗坯,简直无法相提并论,高下立判!   “至于剩下的两部蓝鸟车嘛,因为省厅那边新安排了一部‘公爵王’,我就不占名额了。老耿负责局里的日常工作,事务繁重,必须有一台随时可以调用的专车。老李这边,经常要接待本系统和外单位的领导,接待无小事呐……”王学平一番暗示之后,傻瓜都明白,王少帅这是明摆着要酬功,众人只恨跟进太慢,哪敢反对?   这么一来,无论是最先投靠的李斌,还是被迫上船的耿剑锋,其地位就在整个班子成员之中,大为突出,明显地要比旁人高出一筹。   走出会场后,众人不约而同地仰天长吁了一口气,心中大多喜忧参半。   王学平堂而皇之地利用既有的游戏规则,十分从容地将梁红旗的左膀给斩断了,如此的明快,如此的狠辣,给班子成员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无人再敢轻视这位王少帅!   而且,有了今天在会场上的表态,班子成员们不管是被迫也好,自愿也罢,已经和梁红旗撕破了脸皮,再无回头路可走。   会议结束后,耿剑锋垂着脑袋,闷头抽烟,一直没有坐在原处,没有挪窝。   王学平整理完毕手头的文件夹之后,站起身,笑着出了邀请:“老耿,我那里新到了几罐好茶,还没开封的,一起去尝个鲜吧?”   耿剑锋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忙不迭地点头称好,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学平的身后,朝局长办公室走去。   旁人也许没太在意,一直摩蹭在众人身后的李斌,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记在心头。   王学平丝毫也没有料错,局长的那把金交椅,李斌暂时不敢妄想。可是,对于性格软弱的耿剑锋,李斌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常务副局长一直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一前一后地进了局长办公室之后,耿剑锋很守规矩,死活不肯先于王学平落座。   直到王学平摇着头坐到了沙上,耿剑锋才并拢了双腿,坐到了王少帅的对面。   一直在会议室做记录的柳畅,此时此刻,心中充满了对王学平崇敬之情,佩服得不得了!   乖乖,举手投足之间,就获得了奇迹般的大胜,跟着这样的领导,才是真正的大有前途啊!   上过茶,敬了烟之后,柳畅悄然退出了办公室,临出门的时候,从里边反锁了房门。   悟性上佳的柳畅进步非常之快,渐渐的,已能跟上王学平的节拍。对此,王学平心里很满意,却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任何场所,哪怕有一丝一毫的表露。   宝剑锋从磨励出,梅花香起苦寒来,玉不琢不成器!   “老耿啊,我年纪轻,容易冲动,经常犯错误。今天实在是对不住你了,我以茶代酒,先你表达我深深的歉意。”耿剑锋做梦也没有料到,王学平居然会当着他的面主动道歉,原本就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绪,顷刻间,一片大乱,慌忙站起身,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王……王局……这怎么使得,这使不得……”   王学平拉着耿剑锋的手,将他摁到了椅子上,笑道:“老耿啊,这人不可能老是脚踩两只船啊。其实呢,今天我这么逼你,是在帮你。你也算是局里的老领导了,有些人的所作所为,应该全都看得一清二楚。说句老实话,要么不出事,一旦出事,必定全面崩溃……”   耿剑锋像小鸡米似的,一边连连点头,一边附和说:“是啊,是啊,我这人呐,胆子太小,不敢去管那些破事,只能视若不见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抓过一只信封,递到了耿剑锋的面前。   耿剑锋不太明白王学平这是何意,却不料,仅仅看了个标题,他就再也坐不住了,翻过几页信纸后,冷汗再也止不住地往下面淌。   这是一封令人心惊胆寒的举报信,被举报的不是别人,正是耿剑锋的儿子,耿晓刚。   尽管没有找来儿子对质,但耿剑锋确信,以王学平的身份,以及玩政治的高艺术,不太可能拿出一封子虚乌有的举报信给他看。   耿剑锋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交警大队里当中队长的耿晓刚,胆大包天,竟然伙同车管所的一帮硕鼠,公然打出了可以帮走私车上牌的旗号,从中牟取暴利,数目还不小。   “王……王局,涉案的是我的血亲,我应该回避,同时,我请求局党委派人严查……”耿剑锋说这话,是非常有讲究的。   按照保护举报人的基本原则,王学平本不该把这封举报信拿给耿剑锋看。反过来说,既然王学平向耿剑锋挑明了这事,那么,多半意味着他不想深究此事。   只不过,因为王学平没有表态,耿剑锋尚存有疑虑,这才做了个试探。   王学平冲着耿剑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想,接着,笑道:“咱们都是党的领导干部,摸着石头干**工作,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呢?包括我在内,谁没被人举报过?奔向**的目标是明确的,可是,道路却是曲折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老耿啊,现在已经不是八分钱邮票,就可以让纪委查半年的时代了。如果真那样,谁还敢做人民公仆啊?”   听懂了王学平拐弯抹角的暗示,耿剑锋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回到肚内。   这时,耿剑锋豁然开朗:如果,刚才开会的时候,他没有主动靠向王学平这一边,那么,针对这封举报信的说法,绝对是另外一副光景。   想想就觉得后怕,耿剑锋觉得背心处透出阵阵冰寒之气,好家伙,王学平的心机深沉如斯,实在是太可怕了!   如今,这封要命的举报信能够落到耿剑锋的手中,明显又是王少帅的酬功之举。   耿剑锋暗暗苦笑不已,王学平摆出这副姿态,明显是在告诉大家,他王某人赏罚分明。   顺者昌,逆者亡!   不愿臣服者,例如夏辛之流,坚决拿下,绝不手软。   愿意跟随者,例如耿晓刚,即使有些问题,也予以保护。   事到如今,耿剑锋还能够说什么呢?爱子有这么大的把柄落在了王学平的手上,今后,他老耿除了俯贴耳地听任少帅的差遣之外,那敢再有异心?   耿剑锋其实是个明白人,因为一直不揽权,处处对梁红旗表示谦让,这才坐稳了二把手的位置。   也许是被梁红旗压制的时间过久,耿剑锋居然习惯了安逸的生活,整个人失了上进心,才在人前显得性格软弱罢了。   别人看不清楚,不代表王学平心中没数,老耿因为一直与人为善,没有架子,经常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人解决了不少问题。   时间一长,老耿在市局机关内部,口碑相当不错,身边竟然也聚集了一批不太得志的中下层干部。   人脉即权脉,王学平今天硬逼着老耿靠过来,也隐含着接纳聚集在耿剑锋周围的那股势力的意图。   王学平上位的度太快了,他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心腹,因为资历或是能力方面的问题,暂时还不堪大用。   在这种情况之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使其拧成一股绳,全力以赴地驱除梁红旗的残余势力,成了王学平的当务之急。   现在,赶走了夏辛,拿下了没有野心的老耿,市局的形势不是小好,而是大好!V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第393章 利益划分的秘诀   “学平,干得漂亮,举手投足间,强橹灰肥烟灭,痛快啊!”市长司晓东高高地举起手里的酒杯,慨然大赞。坐在一旁的李斌看得出来,老领导的心情非常舒畅,以至于坐进包间之后,脸上一直带着惬意的笑容。   “市长,我不过是借了您的东风罢了。没有您在后边掌舵,局面哪能如此轻易地打开?”在老谋深算的司晓东面前,王学平不敢妄自尊大,双手捧起酒杯,谦恭地与司晓东碰了个杯。   饮罢杯中酒,司晓东摆了摆手,笑道:“我不过是帮着你弄了份文件出来而已,别的就没什么了!学平确实大才啊,难怪何书记总是把你挂在嘴边,赞不绝口!”   王学平脸色一整,诚恳地说:“市长,我能有今天的一点小成就,确实离不开何书记的赏识与提拔。不过,今后也同样离不开市委主要领导的支持和关爱!”   司晓东笑口大开,王学平的一番亲近之意,恰好说到了他的心坎之上。   说句心里话,司晓东早就瞄上了市局这块极其重要的地盘。只不过,之前,梁红旗在冯所的强力支持下,把持着市局的大小事务,经营得如同铁桶江山一般。   尽管有李斌这个内应在其中,也不顶什么用,司晓东有心插手,也只能徒呼奈何,束手无策。   现在,战力强悍的王学平,仅仅利用了一纸扶贫通知,就把梁红旗编织多年的关系网,给捅得七零八落,四分五裂。   这年轻人,不得了啊!司晓东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王学平,心里却在琢磨着另外一件事情。   那天,从省委常委楼里出来之后,王学平曾经拜托司晓东兼任组长的市扶贫工作领导小组,出一份加大扶贫工作力度的文件。   当时,司晓东只是隐约感觉到王学平有所图谋,却没料到,这个小年轻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预谋,利用这份扶贫文件演绎了一幕借势夺权的好戏。   后生可畏啊!   司晓东看向王学平的目光,显得格外的柔和,他放下手里的酒杯,瞥了眼端坐一旁的李斌,不由暗暗一叹。李斌也跟了他不少年头了,年纪几乎比王学平大上两轮,可要是论及政治手腕,办事魄力,却远远不及还没过而立之***王学。   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王学平今天拉着李斌一起宴请司晓东,自然是存了和这位老市长,更进一步亲近之意。虽然坐上局长宝座,是何尚清强力支持的结果,可是,市局毕竟归市委、市政府领导。   如今,王学平和梁红旗已经彻底地撕破了脸皮,等于变相地得罪了梁红旗的后台老板——市委书记冯所。   司晓东既是市委副书记,又是市长,还和何尚清属于亲密的盟友关系。有了这么一层渊源,王学平这个何系的外围分子,和司晓东之间,天然具有结盟的基础。   从市里的政局来看,司晓东需要市局这个强力实权部门的支持,以加强在市里的群众基础和影响力,从而为挤走冯所,登上省委常委兼市委书记那把金交椅,打下坚实的基石。   而王学平则需要司晓东在书记办公会,以及市委常委会那边的大力支持,以抗拒必将面对的冯所和梁红旗的双重压力。   在共同的利益驱使下,王学平和司晓东一拍即合,迅地成为了并肩作战的亲密“战友”。   瞥了眼有些跃跃欲试的李斌,司晓东的视线又扫过一直泰然自若的王学平身上,两相比较之余,他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既然双方结了盟,利益上面的必要妥协,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现实。以王学平的政治智慧,不可能不对李斌有所交代。   众所周知,李斌是司晓东安插进市局的一颗重要棋子。说白了,李斌就是司晓东在全市ga系统内部的代言人。   现在,王学平一脚踢开了夏辛,收服了耿剑锋,吸纳了一干党委班子成员的支持,毫无疑问,市局的权力架构,面临着重新洗牌的大调整。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王学平和司晓东坐到了一起,其实,就表明了他愿意分享资源的鲜明态度。   唉,这个李斌,都做了这么多的领导,怎么就看不透隐藏在今天这场饮宴的背后的玄机呢?   果然,没等司晓东话,王学平就主动伸出了橄榄枝,他笑着说:“老人家说得好,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言权。我以前当县长的时候,虽然和ga系统的工作有一定的了解,但毕竟工作重心主要在经济建设方面,所以,自从上任后,一直以稳为主。”   中途,王学平故意顿了顿,给司晓东留出消化暗示的时间。   等司市长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意,王学平才继续说道:“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走访和调研,局里的情况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打算在一步对局党委班子成员的分工进行一些调整。8.n您是市里德高望重的老领导,对于市局的情况肯定比我这个刚上任的新官清楚得多……”   此等精彩的场面话,如果不是亲耳所闻,司晓东绝难相信,出自于年不过三十的年轻人之口,二十世纪什么最缺?人才啊!   “哈哈,学平啊,今天既然是私人聚会,咱们就不要谈这些琐事了吧?来,喝酒,喝酒!”司晓东故意避而不谈,只是起劲地劝酒。   李斌听到关键之处,忽然没了下文,心里格外的痒痒,一个劲地冲着司晓东使眼色。   司晓东却仿佛啥都没看见似的,举起酒杯,开玩笑说:“感情深,一口扪,感情浅,舔一舔!学平,来,咱们爷俩走一个!”   堂堂一市之长,响当当的副省部级领导干部,居然摆出了一副市井粗汉劝酒的架式,王学平心里知道这是司晓东有意亲近于他,只得凑过去,与司市长碰了杯。   李斌有些坐不住了,既然王学平摆明了有调整班子分工的意图,那么接下来,怎么分到足够大的一份,已经成了他的当务之急,岂能不急?   “王局,我相信,在您的领导下,局里的各项工作一定会蒸蒸日上,如同芝麻开花一般,节节高!”趁着司晓东夹菜的时机,李斌将手里的酒杯凑到了王学平的面前,大拍马屁。   司晓东表面上没说啥,扫过李斌的眼神,却带了一丝不悦,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小李子啊,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玩政治,沉得住气是最起码的基本功,你怎么始终学不会呢?   司晓东很清楚,李斌属于可以共患难,却无法同享乐的典型。为了前途,私下里谋事,李斌倒也能够耐心地静候最佳时机的到来。   可是,一旦获得胜局,临近分赃的当口,李斌就仿佛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生怕别人忘了他的大功,吃相非常难看。   当然了,除了功利思想比较严重之外,李斌对司晓东一直十分敬重。不敢说言听计从,至少在大局方面,李斌从不违拗司晓东的意图。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人嘛,不可能十全十美,只要大事不糊涂,其余的那些小事,又何苦计较呢?   只是,今天面对的是恍如千年老狐一般的王学平,有些话压根就不需要说出口,他司晓东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一直稳坐钓鱼台的司晓东,心里多少存了考较的心思,他想看看,王学平对于盟友分赃,这门政治必修课,究竟有多深的道行?   基于上述考虑,司晓东只能让性急的李斌,暂时受点   王学平夹起一块鹅翅,细细地品尝了一番之后,放下手中的象牙筷,面带难色地对司晓东说:“我现在身兼三职,除了局长的日常工作要做之外,还要操心党务工作,不仅如此,时不时的,还得应付省厅那边琐碎的工作,周末加班简直是家常便饭!唉,累点倒没啥,我一直担心辜负了省、市领导的一片苦心,所以,一直以来,很想找个得力的助手,帮我一把。”   司晓东暗暗击节叫好,王学平这番话,明面上看似叫苦,实质上,是给司晓东和李斌出了一道多中选一的选择题。   王学平现在是市局局长兼局党委书记,同时还是省厅的副厅长。按照王学平透露出来的意思,局长这把金交椅,他绝对不可能放手。   那么,王学平所兼任的党委书记一职,就成了可供分享的一个选择。   不仅如此,司晓东还从中品出了王学平隐含着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现任常务副局长耿剑锋的安置问题。   据李斌汇报给司晓东的情况,耿剑锋刚刚在市局党委班子会上,选择了站到王学平这一边。   这么一个有功之人,只要是当领导的,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在短期内,作出不利于其的决定。   换句话,王学平这次抛给盟友的是两块骨头,在局党委书记和常务副局长之间,二中选一。   市局的党委书记,也是副厅级,虽然现在实行的是局长负责制,书记手中权小,但毕竟也是正儿八经的省管干部。   市局的常务副局长,负责局里的日常工作,明面上的权柄相对于党委书记来说,要重得多。   可是,只要王学平还是局里的一把手,各个副手之间的势力范围,其实,都由其一言而决,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司晓东不是一般的小干部,他浸yin官场几十年,早已经修炼成了精。   透过王学平这种展现出极高政治智慧的安排,司晓东略微用心地琢磨了一番,也就明白了王学平更深层次的考虑:只要两派联合起来一起使劲,在整垮了梁红旗之后,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的宝座,很自然地也就成了王学平的囊中之物。那么,李斌的向上空间,也就留下了无数种美妙的想象余地。   换句话说,只要李斌一直表现上佳,配合紧密,等王学平进一步高升之后,李斌步步紧跟着接替,也就变成了极有可能的事情。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市局党委书记的职务,必须经市委书记办公会统一认识,再由市委常委会作出决议,最后,还须报请省委组织部批准之后,才能最终定案。   为了这么一个鸡肋般的职务,如此大折腾,实在是不值当。而且,其中还涉及到了耿剑锋的合理安置问题,不是一般的麻烦。   很显然,王学平早已摸透了其中的诀窍,却故意将“菜谱”端上了桌面,只怕是和司晓东一样,都存了试探对方道行的念头。   如此一来,最终的分赃答案不问自明,让李斌在现有的分管范围之中,吃下肥肥的一大块,其实才是目前的最优选择。   看明白了这一层意思之后,司晓东垂下眼帘,心说,此子终非池中之物,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得罪!   面对李斌那满是热切和渴望的眼神,司晓东暗暗长叹一声,这才几年的光景?一介小小的县长秘书,居然摇身一变,成了精通权谋的政界高手。   龙生九子,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司晓东没好气地瞪了李斌一眼,及时地制止他继续出丑卖乖。   “学平啊,江山代有新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老家伙,老了,不中用了!”司晓东意犹未尽地补充说,“前浪死在沙滩上!”   王学平浅浅一笑,心领神会地说:“市长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姜终究还是老的辣啊!举目望去,在主席台上就座的,不都是老领导,老干部么?”   李斌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却始终没有弄清楚,司市长和王学平之间,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酒宴终了,临分手的时候,司晓东握住王学平的手,笑道:“小李这么些年一直跟着我,大局意识尚可,唯独性子有些急躁。学平啊,劳你费心了!”   今天晚上,司晓东算是看透了,指望李斌在市局内撼动王学平的地位,如同水中捞月一样,很可能偷鸡不成,反将自家的大白米蚀了个一干二净。   当然了,司晓东这番表态,不过是正式承认了,王学平享有平等合作的盟友身份罢了,并不意味着,他就怕了小王。   平等合作,互利互惠,这正是王学平想要的结果。既然司晓东已经予以认可,那么,他也不为己甚,含笑道:“我虽然来局里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老李同志是个好同志。”   “哈哈,学平不错,学平不错!”司晓东大笑三声,钻进车内,扬长而去。   临分手的时候,李斌依然是一头雾水,压根就不明白,王学平已经和司晓东谈妥了关于他的安排问题。   几天后的局党委班子会上,在王学平的主持之下,班子成员的分工安排顺利获得了通过。   耿剑锋因为临阵反戈一击,立下了大功,除了分管局里的日常工作之外,王学平又把局政治部划给了他,令老耿老怀大慰,颇有一种久受压制之后,一朝扬眉吐气的快感。   李斌这边,除了原本就分管的几个处室之外,新增了一个分局,两个实权处室,作为他的势力范围。其中,最值得欢喜的是,原本属于刘保国分管的经侦处,被划给了李斌管辖。   原本属于局纪委管辖,却被梁红旗划给了夏辛分管的局督察处,这次,被王学平又拿了回来,重新交到了属于老局长闻**一系的局纪委书记周新华的手上。   基于团结广大班子成员合力对抗梁红旗的考虑,王学平针对其余班子成员的分管范围,并没有做太大的修改,基本上还维持着原状。   这些人只是顺应时势随大流而已,那么相应的,按照投入和产出成正比的基本政治利益分配原则,他们收获少,其实也没啥可以抱怨的。   本次权力重整的过程中,最大的受害者,一是被踢出局外的夏辛,另一个则是权力大为缩水的刘保国。   之前的刘保国,分管多达十余个实权处室和分局,如今,他的手上,只剩下寥寥几个冷门处室,如局工会、老干部处之流,下面的分局更是一个没捞着,损失极为惨重。   尽管调整的幅度并不算太大,市局的政治和权力生态,却生了实质性的惊人变化:全局上下数万干警都明白了一个道理,梁家江山已是过眼云烟,现在,掌权拍板、一言九鼎的是王家局长。   事后,梁红旗在政法委那头,大雷霆,当众拍了桌子,踢飞了椅子,咬牙切齿地破口大骂。   有人跑来打小报告,据局长秘书柳畅近在咫尺的观察,王老板的脸色一如往常,就仿佛听说人必须要吃饭的道理一样,情绪上没有任何波动!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   “老板,时间到了!”秘书柳畅轻手轻脚手地走进来,站到王学平的办公桌前,小声做了提醒。   按照事先的行程计划,今天上午十点钟,王学平将亲自出席南琳就任特警大队副大队长的干部大会。   ps:没有功劳有苦劳,看在司空本月非常勤奋的份上,拜托兄弟们赏几张月票,鼓励鼓励俺吧!V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第394章 醉翁之意   “耿局准备好了么?”王学平批完手头的文件,抬头问柳畅。柳畅汇报说:“耿局带着政治部的杨副部长已经在楼下了。”王学平点了点头,掐灭手中的烟头,站起身往外走。   自从领导分工调整之后,耿剑锋对他那是格外的尊重,局里日常的大小事,一一请示过后,才去执行,不敢稍越雷池半步。   对于老耿的谦逊,王学平自是非常满意。按照天朝的官僚体系,一把手和二把手是天生的死对头,其斗争的残酷性,甚至有可能比**王朝时期,皇帝和太子之间争权夺利,更加可怕!   现在,既然老耿甘居人下,俯贴耳,王学平也就不为己甚,轻轻地放过了耿晓刚。   其实,耿晓刚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缺德事,不过是利用手中的职权,捞了些好处而已。   试问,现在这年头,有哪个领导家的衙内是干净的?老子当官,儿子捞钱,已经成了官场上最明显的潜规则,即使是王学平也不敢轻易去触碰。   在局里初步树立起威信的王学平,不是孤家寡人一个,需要有一批人在下边摇旗呐喊。   如果,王学平连没有什么野心,性子平和的耿剑锋都容不下,已经靠过来的局领导班子成员们,怎么可能真心实意地团结在他的周围呢?   玩政治的人,必须审时度势,绝对不能感情用事,知所取舍。   在前世,王学平自己就深受**的大害,家破人亡,照道理来说,他比谁都痛恨**分子李大江之流。   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不公平的烂事比比皆是,数都数不过来,王学平自认不是救世主,根本就管不过来。   说好听点,就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好听的,则是**决定脑袋!   在后世,神木县的县委郭书记,没有触及到任何特权阶层的利益,仅仅是搞了全民免费医疗,就被人明升暗降,贬去了市政协养老。   换句话说,只要王学平还想在仕途上有进步,就不可能毫无顾忌地破坏官场上一些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在天朝官场上,劣币驱逐良币,居然成了主流,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王学平离开办公室后,所遇见的机关大小干部们,纷纷给他让路,大家嘴上甜甜地唤道:“王局好!”   见王学平走到了电梯门口,里边的两个机关干部大为紧张,抬腿就想退出去。王学平一边摆手制止他们,一边笑着问他们:“去几楼?”   其中一个年纪略长的小干部,见过一些世面,胆子稍大,他奋力克制住内心的慌乱,撑出笑脸说:“我们去一楼!”站在他身旁的那位年轻人,心里非常奇怪,他们俩明明是要上十楼,怎么眨眼的工夫,就变成了下一楼呢?   “好,那就一起下一楼!”王学平抬手在控制键盘上按了一下。   站在王学平身边的柳畅,觉电梯里的两个小干部,并肩站得笔直,面容僵硬,很明显,他们非常紧张。   柳畅心想,这两个家伙运气太差,居然和一把手共乘电梯,简直是遭罪呐!   下到一楼,王学平迈步走出电梯,迎面就见治安处处长韩健,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伸手和韩健轻轻一握,王学平笑着开玩笑说:“老韩,你今天看上去格外的精神啊!”   韩健穿了一身笔挺的警服,脚上那双簇新的皮鞋擦得锃亮,晃得眼晕。   “呵呵,王局,常言说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跟着您干**,谁不开心?”韩健一语双关地表达了他的敬意。   “老韩,你当了七年的处长了吧?”王学平举步走了几米远,忽然停下脚步,扭头问韩健。   韩健也是老机关了,岂能听不明白王学平的暗示,心头不由一暖,嘴上去不慢,看似开玩笑,又有些认真地说:“是啊,七年零五个月多月了!”   “嗯,我知道了!”王学平扔下这句令人回味无穷的话,率先往大门口走去。   韩健心里一喜,他心里非常清楚,凡是到了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有些话从不轻易出口。   既然王学平有了暗示,韩健就极有可能动上一动了。按照韩健自己的想法,升到市局进班子,他的兴趣并不太大,他目前最想要的是,下去当分局长。   市局治安处和区分局同级,都是正处级单位,可问题是,钱州市内几乎所有的辖区分局长都已经成为了区委常委兼区委政法委书记。   如果韩健真能如愿以偿,看似平调,实际上等于是坐地升半级,跨入市管副局级领导干部行列。   这么一来,名至实归,手握重权,岂不快哉?   当然了,韩健也知道,区ga分局不比市局的各处,属于市局和各区双重管辖的体制,虽以市局为主,各区的书记区长也多少有些言权,要想落实到位,还得费一番周折。当王学平的身影,出现在了办公大楼门前的时候,早就等在门口的耿剑锋等恩,如同百鸟朝凤一般,飞快地拢了上来,将王学平围在当中。   王学平笑望着耿剑锋,问道:“咱们动身吧?”   耿剑锋点着头,笑道,“既然您了话,那就出吧。”说话的时候,他冲着站在身旁的局办副主任吴逸杰,使了个眼色。   吴逸杰心领神会,上身没动,右手却背到身后,向等在小车旁的司机们招了招手,提醒大家:领导要动身了,哥几个注意了!   本来是今天的主角,如今却被挤到圈外的南琳,看向王学平的眼神,异常复杂。   不仅回到了心爱的老岗位,更被提了半级,南琳的原本应该高兴才对,不知道怎么的,此时的心情却不太好。   自从提拔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南琳很是兴奋了几天,可是,无意中听到的闲话,却令她的心情大坏。   昨天上洗手间的时候,南琳蹲在最里侧的位置上,一边解决生理问题,一边兴致勃勃地看杂志。   忽然,从旁边传来了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我说,南琳这次可真是够走运的,原本还坐着冷板凳,一夜之间就被提拔成了副大队长。”   “什么呀?你呀,真是落伍了!你还不知道吧,有人亲眼看见那只小狐狸精,变着花样的勾搭咱们那位少帅,她呀,在局长办公室里边,一坐就是老半天。你呀,真是个死脑筋,也不想想,这种好事怎么就落不到你的头上?啧啧,当初啊,我一看她那副妖媚入骨的骚模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平时看她还不错啊,挺端庄的,唉,没想到啊……”   “这算什么?当初,老梁在位的时候,这小狐精就黏黏乎乎地往他怀里送,嘻嘻……”   南琳当时就气得俏脸白,七窍生烟,攥紧了双拳,恨不得马上撕烂那两个三八婆的臭嘴。   可是,等南琳收拾干净,提起裤子冲出去之后,却再也找不见人影。   做女人难,做机关里边的女人也不容易,尤其是略有些姿色的机关女干部,那更是难上加难!   南琳曾经私下里认真地考虑过,王学平这么做,是不是真的对她心怀不轨?   可转念一想,除了上次和几个当兵的起了纠纷那次,王学平从来没有私下里找她谈过话,或是让人暗示过什么。即使是取枪和还枪的必要手续,也都是柳畅把南琳叫进局长办公室,按照枪支管理制度,公事公办。办完手续后,柳畅从不耽搁,当即就领她出了门。   说句很令人窝火的话,南琳就算是想勾引王学平,有柳畅在场,想说句悄悄话,都很困难。   就在南琳抬起脑袋的时候,王学平正好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不经意地碰在一块。   南琳急忙把头一低,心里像揣了一头小鹿一般,怦怦乱跳。   凭着女人的直觉,南琳察觉到,王学平看她的眼神,清澈可以见底,无关情爱,倒像是对得力部下的鼓励与期许。   难道我很丑么?你就这么不在乎?南琳心里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好胜之心,勇敢地抬起头,盯向王学平。   然而,王学平再也没有看她,只是简简单单地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就转身朝小车那边走去,南琳仅仅只是看到了他临上车前的背影而已。   一柳小车驶入特警大队院内的时候,四下里,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大队长领着一干部下,笑容满面地将王学平等局领导迎进了大会议室。   领导们在主席台就坐之后,主持会议的大队长,本想请王学平给干警们讲几句话,王学平摇了摇头,拿手指着耿剑锋,笑道:“我今天来,只带了耳朵,没带嘴巴,耿局做代表。”   大队长毕竟和王学平不熟,没敢再劝,就请耿剑锋无论如何要讲几句,不讲话就是不重视特警大队的工作。   耿剑锋和大队长的关系还不错,也就没客气,弹了弹麦克风,把台下众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然后,一本正经地做了重要讲话。   南琳听得很认真,她现,老耿的言,仅有三处地方提到她的名字,其余的时候,全都是在强调一个重要问题:局部服从全局,全党服从中央,整个市上上下下,都要团结一心,听从王局的指挥。   这哪里是送我上任的大会啊,分明是替王学平造势的收心会嘛,南琳觉得心里面堵得厉害,一种被人利用和愚弄的感觉由然而生!   再次看向王学平的时候,南琳的脸色也就很难说好看了!   当着王学平的面,特警大队的领导们,挨个表态:坚决拥护局党委的英明领导,尽最大的努力,为我市的治安防暴工作,做出更好更大的贡献。   没错,这的确是形式主义!王学平这么安排,需要的不是所有人的忠心,而是一呼百应的大形势!   绝大部分国人,都有追随强者的从众心态。   因此,在天朝玩政治,造出登高一呼,应者景从的局面,对于巩固个人权威,不仅无害,反而有益。   君不见,以开国元帝之尊,太祖武皇帝,都需要林副统帅帮其造势,从而登上了神坛。由此可见,舆论洗脑的力量,绝对不可小觑!   散会之后,耿剑锋留下来召集基层干警们开座谈会,王学平则登车离去。   南琳实在是憋不住了,抽空把韩健拉到一旁,小声嘟囔道:“怎么是这个样子?”   韩健一楞,没太明白南琳话里的意思,南琳撇着小嘴,没好气地埋怨说:“既然不是成心送我上任的,又何必摆出这么大的阵势,不是让人笑话我么?”   “小琳,怎么说你好呢?”韩健好不容易搞明白了南琳的意思,不由哑然失笑,反问道,“你说说看,咱们局里哪个副处级的干部上任,是一把手亲自出马的?”   南琳仔细地想了想,摇着头说:“以前确实没听说过。”   韩健叹了口气,说:“小琳啊,你算是创造了一项记录啊!其实呢,今天的这事,你只要多动动脑子,就会想明白,咱们那位少帅可了不得啊,手腕不是一般的强!他今天往台上这么一坐,即使不说半句话,傻子都知道,这是在给你撑腰呐!”   见南琳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韩健慈爱地摸了摸她那乌黑的长,柔声道:“小琳子,当初是叔叔没照顾好你,让你受大委屈了!”   “韩叔,我虽然不怎么懂事,也不是小孩子了。胳膊始终扭不过大腿啊!这些年,要不是您的关照,我弟弟也不可能当上交警。我妈下岗后,长期卧病在床,不是您帮着张罗着,早就……”当初,梁红旗动她的坏心思,韩健一个小小的处长,怎么可能挡得住呢,所以南琳不怨老韩当时没有帮她说话。   要怨,也只能怪她的长相,太过于出色了,惹来了馋涎欲滴的大人物!   南琳虽然身手不凡,可是,韩健却始终为她揪着心。常言说得好,自古红颜皆祸水。   即使是从小看着南琳长大的长辈,如今,韩健想了好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南琳的容貌。   一米七几的个头,杏眼,柳眉,肤白如玉,配上一身笔挺的制服,整个人更是显得英姿飒爽,标致得一塌糊涂,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唉,祸水,极品祸水啊!韩健暗地里感慨不已,类似这种滔天祸水级别的俏佳人,在国内,即使是巨富之家,恐怕也难金屋藏娇啊!   韩健考虑过很多次,南琳如果嫁到了平民之家,绝对会成为惹祸的根源,很可能引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大悲剧!   女人是需要人疼的,祸水级别的女人,需要的就更多了,其中,摘花者的权势,毫无疑问地必将放在第一位!   在国内,哪怕是身家巨亿的大富豪,在权贵子弟的眼里,其实算个屁!   韩健想想就觉得头疼,王学平今天出面力挺南琳,他本以为这位少帅动了歪心思。   可是,经过近距离的仔细观察,韩健断然否定了这个看法。   话说回来,以韩健的身份地位,不可能不知道,正是因为王学平的出手,才帮着南琳度过了一大难关。   韩健也是男人,之前,梁红旗能够局部容忍了南琳的反抗,是因为他太过自信了。当时,梁红旗集整全市政法大权于一身,无人可敌,他对按年琳不想用强,很可能是存了灵猫戏鼠的心态。   可是,这一次梁红旗要调南琳去政法委当科长,多半是存了霸王硬上弓的念头。毕竟,老梁再也不可能在ga系统内部,一手遮天。   “小琳子,你该找个对象了!”韩健有些话不好和晚辈明说,只得拐了个弯子,规劝南琳。   南琳顽皮地吐了吐艳红的小香舌,抱住了韩健的胳膊,故意撒赖:“韩叔,你真讨厌,人家还好小嘛,现在又是新官上任,哪有工夫想那种事情?”   韩健哈哈一笑,眯起双眼,试探道:“小琳子啊,别怨你老叔多嘴多舌,你也不老小了啊,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   南琳也没想那么多,信口开玩笑道:“我啊,即使要嫁,也得嫁一个非常非常疼我的好男人,就象……”   脑海里忽然映入梁红旗那肥硕的五短身材,那猥琐之极的表情,那眼睛里不时闪现的极其贪婪的目光,南琳仿佛吃饭的时候,夹起一只绿头大苍蝇一般,玩笑再也开不下去了。   觉南琳脸上的表情霍地黯淡了下去,韩健心头一疼,他知道,这妮子肯定想到了梁红旗那个咋种!   “呵呵,小琳子,这里比市局强多了吧?你手下可是有不少精兵强将啊!”韩健不想南琳不开心,就故意打岔。   果然,南琳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她笑嘻嘻地说:“是啊,是啊,老同学,老同事,多得很,比困在鸟不生蛋的枪支管理室,强一万倍!”   见逗笑了南琳,韩健不由暗暗松了口气,扭头看了看被众人围在当中的耿剑锋,他心说,王学平今天的举动,纯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要不了多久,以我为的一帮中立派,就会落入他的囊中!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第395章 谢寒烟,你会来么?   “叮铃铃!”王学平抬头一看,声响的来源是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机。   当初,当县长的时候,王学平办公桌上的电话不过三部而已,如今,他成了市局的局长,桌面上的电话机已达五部之多,除了把部白色的内线电话之外,其余的几部电话都各有特殊的用途。   “您好,我是王学平!”王学平抓起电话,客气地问候对方。   “王副厅长,我是汪猛,现在请你到省厅来一趟,我在办公室等你。”电话那边传来了省委常委、省委政法委书记兼省厅厅长汪猛那浑厚的嗓音。   “领导,出事了?”居然是汪猛亲自打来的电话,王学平的心头猛然一惊,下意识地认为,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你来了就知道了!”汪猛压根就没有解释的意思,没等王学平问清楚情况,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嘟嘟……”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盲音,王学平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尽管他在省厅那边十分低调,也非常配合汪猛的工作,可是,汪猛对他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   和耿剑锋打了个招呼,王学平叫上林猛,坐车去了省厅大院。   刚上九楼,王学平就觉得气氛情况有些紧张,电梯口,和楼梯口,都出现了双岗,而且腰间都别着枪,这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守在过道口的省厅办公室副主任张安北,见王学平从电梯里出来,赶紧快步迎上去,小声汇报说:“王厅,厅长正在办公室里等您。”   “哦,出什么事了?”王学平点了点头,脚下一缓,扭头问张安北。   张安北是汪猛在厅里的心腹之一,王学平也没指望能够从他嘴里问出特别有用的信息,他信口这么一问,不过是存了试探一下形势的意图罢了。   “王厅,具体什么事,厅长没说,我这种小喽罗哪敢去问啊?”张安北本想敷衍一下,能够对付过去就行了。   可是,视线扫过王学平那张清秀而又年轻的脸庞的时候,张安北的心里猛地打了个突:汪猛虽然在全省政法系统内拥有绝对的权威,毕竟,岁月不饶人啊,过不了几年,他就要退居二线了。   而王学平不仅是全省最年轻的一位副厅级领导干部,还是省厅现任的副厅长之一,更重要的是,据省委大院里头传出的消息,省委的那位何三公子就是王学平的靠山。   如果说汪猛代表着省厅的过去和现在,也许,王学平就意味着省厅的未来吧?   张安北是个非常具有“灵性“的人物,一旦意识到之前的怠慢大为不妥,他看了眼四周的动静,赶紧小声补充说:“据说上边要来大人物了,厅长没说是谁,我们都不知道。”   既然张安北露了一丝口风,王学平心里便有了底,汪猛找他来,肯定是商量保卫工作的部署。   走进汪猛的办公室,王学平看见,梁红旗也在座,这是最近一段时期以来,两个人头一次见面。   “领导,我来了!”王学平含笑向汪猛问好,汪猛微微一点头,板着脸说:“来了,随便坐。”惜字如金,连句打招呼的客套话,都懒得说。   王学平走过去,十分随意地坐到了沙上,仿佛刚看见梁红旗似的,笑着打招呼:“梁书记也在啊,有些时日没见您了,怪想的。”   梁红旗仰面朝天,脸色黑黑的,对王学平的友好姿态,视若不见。   表面工作嘛,做个样子也就行了,既然已是生死大敌,相逢时的态度再好,背后依然是要动刀子滴!   套句太祖的名言,一言以蔽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汪猛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坐到了中间那张最长的沙上,肥硕的身子整个地陷了进去,格外的滑稽可笑。   王学平想笑,没敢笑,反而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摆出一副虚心听训的架式,等着老汪话。   汪猛并没有马上开腔,有意无意间看了眼房门处,王学平细心地现,老汪的眉心微微一皱,紧接着又舒展开来。   “莫给还有该到的人没到?”王学平心思一动,立即意识到,省厅的常务副厅长任鸿达没在场。   除了任鸿达之外,在场的三个人已经是整个中夏省治安系统,最高层次的领导。   汪猛是现任省委常委、省委政法委书记,位高权重,正儿八经的全省ga战线的总负责人。   梁红旗则是钱州市政法战线的老大,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王学平在市里名义上的顶头上司。   至于王学平则不必说,无论名分上,还是实质上,他都是市局一言九鼎的一哥!   王学平心里盘算着,如果张安北没有说谎,那么,梁红旗和他被同时叫了过来,这就说明,中央长的活动范围主要是在钱州市辖区内。   汪猛不说话,王学平不想没事找事,梁红旗心里窝着火,看着王学平就很郁闷,更是不想说话。   整个厅长办公室内,除了喝茶的滋滋声,偶尔传出的一声清咳之外,竟然再无别的声响,三个大活人坐在一起,都好象是哑巴一般,悄然无声。   等了大约有十多分钟,任鸿达珊珊来迟,刚进门,就连声道歉:“唉呀,实在是不好意思,省长把我叫去臭骂了一通,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汪猛绷着个脸,浑身上下透出浓浓的黑气,他连眼皮都没抬,冷冷地讥讽道:“你老任混得不错啊,已经可以代表省厅了。”   任鸿达的脸色“刷”一片煞白,就仿佛刚从冷柜推出来的僵尸一样,狰狞可怖!   这种要命的时候,梁红旗即使和任鸿达的关系再好,也不敢贸然插嘴。引火烧身可不是闹着玩的,汪猛的霸道与蛮横,全省政法系统的干部们,谁不知道啊?   于是,梁红旗闭紧了嘴巴,把头别到一边去,故意装没看见。   任鸿达眼巴巴地瞅着梁红旗故作糊涂,心里那个气呀,原本刻无人色的一张老脸之上,竟然泛起了一丝红意。   王学平和任鸿达之间,往日并无深交,顶多也就是在开班子会的时候,偶尔开上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彼此的交情可能比水还要淡。   这种时候,王学平也不可能装大头蒜,故意去触汪猛的霉头,他捧起茶杯,端详着飘散在水面的一片绿叶,仿佛脑力藏着一片新大陆一般,必须深入细致地研究一番。   “中央长马上就要来咱们省了,保卫工作无小事。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万一,百密一疏,出了问题,是你担着,还是我来扛?你担得起么?”汪猛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看似平心静气地和任鸿达讲道理,实际上,却是在把他往绝路上逼。   任鸿达心里清楚,汪猛这是故意指桑骂槐,明着是说迟到的问题,实则是对他单独去了省长办公室,表达出极度的不满,甚至是愤慨!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任鸿达怎么着也是堂堂正正的正厅级领导干部,他不敢明着顶嘴,却拐着弯子解释说:“厅长,省长办那边接二连三地打电话来叫人过去,我马上就给您打电话,想及时汇报一下情况。可是,您的大哥大始终处于关机的状态,我就……”   “好了,打住,咱们该谈谈正经事了,废话留着回家里说去!”汪猛阴狠地挖苦,令任鸿达如坐针毡,冷汗顺着脑门子就淌了下来。   “有些人啊,就是心急,我还没死呢,就想着占地方了!”汪猛嘴上说要谈正事,实则是想堵住任鸿达的嘴,任由他不依不饶地大肆欺辱。   这话就太伤人了!非常的不入流!   王学平有点看不过去了,他心说,大家都在场面上混,而且也都不是那等上不得台面的小喽罗,你老汪即使心里再不痛快,可也不至于当着我们这些人的面,像巷尾的小流氓一样的骂大街吧?   岂有此理?成何体统?   私下里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并不可怕,此等事情,王学平也没少做!   可是,不管是混社会,还是混官场,最令人忌讳的是,当众打人脸!   汪猛可不比梁红旗,人家在省委常委会里掌握着至关重要的言权和一张投票权,王学平这个副厅官又正好是省、市共管的干部,明着和汪猛做对,肯定是不成的。   王学平悄悄地将手伸进随身小包里,暗中打开了大哥大的电源键,紧接着,顺势摸出防风打火机,攥在手心里翻滚起来。   很快,大哥大那清脆的铃声响起,王学平赶紧手忙脚乱地将手伸进包里,掐断了电源。   “领导,我进来的时候,忘了关电源,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了憨厚的傻笑,摸着脑袋,连连向汪猛表达深深的歉意。   “也就是在我这里,如果是在市委常委会上,你这么粗心大意,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汪猛没好气瞪了王学平一眼,话里话外夹枪带棒地把他也数落了一遍。   连续训了两个人之后,也许是心里舒服多了,汪猛稍稍降了点火,抚摸着斑白的头,摆出一副关爱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嘴上**,办事不牢,下次注意了啊!”   任鸿达伺候了汪猛差不多小十年了,对于汪大厅长的脾气禀性,知之甚详。   如今,汪猛主动降低了敲打的力度,任鸿达心里就有了数,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任鸿达记得非常清楚,汪猛刚就任厅长的那会儿,脾气远没有现在这么大,即使要整人,也是背地里出阴招,下黑手。   后来,汪猛的脑门上,加挂了省委常委兼省政法委书记的光环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坏脾气日益见涨,以至于,完全不把任鸿达这个常务副厅长放在眼里,屡屡当着外人的面,大肆羞辱。   这泥菩萨还带点土性呢,何况任鸿达这位省厅的第一副手呢?   任鸿达像乖宝宝一样坐到了汪猛的身旁,麻利地从兜里掏出笔和笔 记本,随时准备记录老大的指示精神。   接待上级长没有小事,王学平也不敢马虎大意,拿出了笔记本,摊开在了腿上。   无意间抬头的时候,王学平和坐在对面的任鸿达打了个照面,任鸿达似乎冲他点了点头,王学平定神再看时,却见任鸿达已经低着脑袋,默默地摆弄着手里的笔杆子。   “今天的谈话内容,属于绝密,只能牢牢地记在脑子里,严禁做任何文字或语音记录,都听清楚了吧?”开始谈正事之后,汪猛头一句话,就令王学平敏感地察觉到,这一次,上边来的决定是个级大人物。   几个人纷纷收起了笔记本,正襟危坐,等候汪猛揭开谜底!   “谢老,你们大家都不陌生吧?”汪猛翘起二郎腿,点上烟,眯起一对牛眼,现任鸿达等人纷纷坐正了身子,他这才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脸色凝重地说:“他老人家很可能将于最近到我省来考察调研。”   天朝只有一个谢老,那就是在党内军内威望极高的,党国九老之一的开国元勋——谢中。   建国后,谢中历任无数党政要职:中央副主席,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常务副总理,中顾委第二副主任。   如果说,这些辉煌的经历只能代表谢老的过去,那么,在坐的人却都心知肚明,现任中夏省委书记吴重,曾任谢老的机要秘书。   在谢老的提携之下,省委吴书记才一步步地成为了,主宰中夏省八千多万人民命运的封疆大吏。   既是党国大佬,又是省委一把手吴重的恩主,谢老这一次下来,保卫工作稍有闪失,在座的人恐怕就不是掉乌纱帽那么简单了!   一时间,厅长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了汪猛的嘴上,惟恐漏过半个字。   王学平这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格的保卫工作,脑子里仅有的一点经验,也只是接待地市领导的小套路而已,放在眼前,根本就不够瞧的!   开会到深夜,汪猛嘴巴说干了,才宣布散会。   走下台阶的时候,一阵凉风袭进衣领,王学平浑身一激灵,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那个孤傲如同寒宫仙子一般的精灵女子。   谢寒烟,你会跟着谢老一起来么? 第396章 领导艺术   昨天的会议上,汪猛脸色凝重地传达了省委吴书记的指示:凡是违反保密原则的人,不管是谁,都必须承担极其严重的政治后果。   在天朝的官场上,只要沾染上“政治”二字,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无人敢掉以轻心。   看汪猛那架式,知情者寥寥无几,省里恐怕就是书记、省长以及分管政法口的省委副书记,再加上ga系统的汪猛和任鸿达了。   据王学平自己估计,如果不是钱州市局的一把手,在保卫工作中,负有重大责任,仅凭他的位分,恐怕是难以知道此等绝密的消息。   第二天刚上班,王学平就把市局的装备财务处处长刁向红叫到了办公室,任了支烟过去,笑着问他:“老刁,咱们帐上还有多少可用资金?”   王学平没问总数,只是非常有技巧性询问可以动用的资金,刁向红是老财务了,对此非常敏感,他当即摊开手里的财务报表,一五一十地汇报说:“局长,咱们市局帐上一共有三千多万的活钱,刨去工资、奖金、一些必要的开支,在下月关饷前,能够动用的资金共计:两千四百五十三万零五十八元六角九分。”   刁向红把数字细化到了分位,王学平心想,把老刁提拔到代理装财处长的位置,他没看走眼。   刁向红原本是装财处的一个科长,因为胆子比较小,不敢在“小金库”帐目上做假,被梁红旗给踢到了局三产办当了个主任科员,给挂了起来。   王学平上台之后,就存了换掉原来的装财处长的念头,只是手头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搁了下来。   后来,耿剑锋投靠过来后,和王学平闲聊的时候,无意中说了刁向红的一些往事。   王学平何等精明,岂能不知,老耿这是拐弯抹角地提醒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以团结过来。   当一把手,普通事务性的权力可以放手分权,唯独两项大权必须牢牢地掌握在手,一是财权、一是人事权。   王学平的身家相当不菲,对局里小金库里的那点小钱,自然是看不上眼。可是,既然他是局里的一哥,就必须掌管人财之权,否则,就等于是自坏规矩,从而影响到个人威信。   对于非嫡系的刁向红,王学平并没有过高的要求,局里的大小开支,按照财务制度严格把关,坚定地拥护财务一支笔的管辖权威,也就足够了。   “上半年内,咱们局里还有哪些进项?”王学平点上烟,盯住刁向红双眼。   刁向红没看笔记本,镇定地汇报说 :“年初,局里给交管局下达了四千万的任务指标,按照年度分解下来,六月份之前,交管局那边要上缴至少两千万。不过,按照原来的计划,那笔钱用于建新办公大楼,没有您点头,谁都不能动。”   如果刁向红不提,王学平还真没注意到,今天初,局里给市里打报告,申请新建办公大楼,市里已经批复下来:批准立项,资金自筹。   王学平点了点头,低沉下头去看文件,刁向红也是老机关了,知道逐客令已下,他赶紧起身,小声说:“局长我先回去了。”王学平没吱声。   刁向红快步走到门边,忽听身后传来了王学平的声音,“向红,好好干!”   好好干,这话看似普通,从一把手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格外的意味深长!   刁向红眼圈一热,转过身来,恭谨地冲着王学平深深地鞠了一躬,鼻息粗重地说:“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一个闲得毛的主任科员,被王学平破格提拔到了装财处副处长、代处长的高位上,刁向红即使是块顽石,也知道,此等恩遇,旷古少有!   刁向红走后,王学平放下手里的笔,凝神想了大约一刻钟,这才拿起桌上的电话,把市局警卫处处长郑彪给叫了过来。   “老郑,你是老警卫了,我就问你一句话,省委、省政府和市委、市政府大院的警卫工作,有无隐患,怎样改进?”保卫省、市主要领导的人身安全,是市局警卫处的职责范围的重中之重,王学平也懒得和郑彪绕圈子,张嘴就问疏漏的地方。   虽然省里主要领导的保卫工作,大多由省厅警卫局负责,可是,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的安全,却全都落在了郑彪的肩膀上。   警卫工作,在ga系统内部来说,属于吃力不讨好的典型。不仅平日里油水极少,一旦出了事,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上上下下相关的人员,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正因如此,梁红旗在位的时候,他手下的心腹们都不想招惹警卫处的工作,避之惟恐不及。   所以,郑彪这个非梁系心腹的处长,才能一直坐在警卫处长的位置上,十余年如一日,非常安稳。   “王局,不是我多嘴,市委、市政府大院里边,看似戒备森严,其实漏洞百出,问题很多。”郑彪张嘴就提问题,直来直去,完全不带拐弯。   这么些年以来,郑彪早已经习惯了坐冷板凳的滋味,他并不认为王少帅上任之后,他就会时来运转,所以,说话间,也就少了几分顾忌。   王学平不动声色地问郑彪:“说说看,有哪些问题,越详细越好!”   既然一把手了话,郑彪也没含糊,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滔滔不绝地大谈市委大院里边的保卫漏洞。   “王局,市委大院这边,一共六个进出口,外人想进去倒是查得蛮严,既看工作证,又对身份证。可是,针对公务车进出这一块,漏洞非常明显。市委办公厅所属的保卫处,只看牌照不管人。这要是有坏人偷来牌号比较靠前的公务车,混进了市委常委办公楼内,那个后果,谁承担得起?还有啊,市政府这边,除了大门口有少数几个武警战士值勤之外,市长们所在的九楼,连个值班岗都没有,唉,问题多多啊……”郑彪象个几十年没见过皇上的深宫怨妇一样,逮着了机会就说个没完。   不问不知道,一听吓一跳,王学平也着实没有想到,看似铁桶一般的脑机关大院内,居然存在这么多的保卫隐患。   王学平听了好一会,觉郑彪罗嗦个没完,唾沫星都飞到了他的脸上,就抬手制止了他。   “王局,实在是对不住啊,我是个大老粗,没啥文化……”见王学平掏出手帕擦脸,郑彪闹了个大红脸,下意识地摸着脑袋,尴尬得要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王学平有趣地看着郑彪拘束不安的表情,心想,如果不是警卫处那块鸡肋没人愿意去吃,以这家伙的粗鲁程度,在梁红旗的手下,处长肯定干不长。   当然了,郑彪也还是有些道行的,不是那种懵懂无知的菜瓜。就拿刚才汇报的情况来说,郑彪既点出了问题,又刻意回避了市委和市政府办公厅相关领导的责任。   总之,坏事都是下边人干的,和领导们无关。   “老郑啊,既然现了这么多的问题,那么,怎么去解决呢?”王学平不露痕迹地开始引导郑彪,向着他需要的方向前进。   郑彪叹了口气,说:“王局,我曾经向领导反应过无数次,每次都答应得很好,事后,却再无下文。”   王学平心里微微一笑,这个郑彪其实和猛张飞有些类似,小事糊涂,大事精明。   郑彪刚才这番话,如果细想一下,分明是在戳梁红旗的脊梁骨嘛!   王学平看得很清楚,面前的这个“粗人”,其实一点也不傻,至少,他知道审时度势,懂得在哪个山头,就唱哪支歌的大道理!   “嗯,郑处长,安保工作无小事。省、市主要领导的安全保障,必须万无一失。现问题仅仅是第一步,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说吧,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王学平进一步引导郑彪说出心里话来。   郑彪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双手捧到了王学平的面前,憨憨地一笑,说:“王局,说来话就长了,我的意见全都在这上面,您只要一看就都明白了。”   王学平接过文件一看,不由哑然一笑,仅从纸张的褶皱,以及卷曲的程度来看,这份报告揣在郑彪的兜里,时间应该不短。   将手边的那盒中华烟推到郑彪的面前后,王学平低下头,认真地看文件。   郑彪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那盒中华烟,又瞅了瞅低头看文件的王学平,多年来已如死灰的心思,再次活动了起来:也许,这位王少帅更值得期待?   看完报告后,王学平扬起下巴,淡淡地说:“看你不出啊,老郑,可以啊!”   郑彪获得了顶头上司的表扬,多少有些得意,压制住心中的喜悦,故作镇定地说:“我只是个做事的,至于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就看组织上怎么安排了。”   王学平提起红铅笔在报告上轻轻地一划,似笑非笑地望着郑彪:“郑处长,你说,老虎有没有打盹的时候?”   郑彪听出王学平的话音不对,刚刚见好的心情,立时大坏,他忍了又忍,克制住及早的情绪,故作谦虚地问王学平:“王局,如果有不到位的地方,还请您指点一二,我也好按照上级指示精神办理。”   王学平懒得搭理藏在郑彪心中的小心思,他将手里的报告推到郑彪的眼前,指着划上红线的那几行字,笑道:“按照你的计划,仅仅市委这边的六个进出口,就至少需要安排二十几个值班的保卫干部,这还没算省委、省政府和市政府,老郑啊,我问你,你们处才有多少人?”   郑彪脱口而出:“三十六条好汉。”   王学平笑了笑,揶揄道:“连你老郑也算上,一共三十七条好汉,要负责这么多地方的保卫工作,管得过来么?这个漏洞可不小啊!”   郑彪老脸一红,这份报告上,藏了他的一个私心,却没想到,借机要编制的想法,让王学平一眼看穿。他以为王学平成心给他穿小鞋,索性把脑袋一低,等着少帅借题挥。   王学平将手中的红铅笔任在桌子上,沉声道:“脑机关的警卫工作,确实极其重要,可是,警卫处的人员编制也不可能无限制地增长。就这么三十几条枪,可保卫任务还得圆满完成,这就需要你老郑多动动这里!”他指了指脑袋。   郑彪闷声不吭,耷拉着脑袋挨训,心说,你们当领导的动动嘴皮子,下边的人就要累得半死,有功劳你占大头,出了问题,你闪得比兔二爷还快,我们这些小兵兵跑不了,只能硬挺着受过!   “老郑,我提个警卫工作的新思路,算是抛砖引玉吧。”王学平摊开双手,盯着郑彪的眼睛,缓缓地说,“其实呢,使用摄像技术来监控重点安保单位,在国外的效果非常不错。人家米国总统住的白宫,警卫人员并不多,可是,安保措施面面俱到俱到,这里头,小小的摄像头,作用不小。老郑啊,不是我说你,这里要与时俱进啊!”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王局,我也想使用国外的那些先进的保卫手段啊。可是,局里给的经费严重不足,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呐!”郑彪虽然挨了训,心思却活泛了许多,王少帅真要是讨厌他,绝对不可能说这么多话。   领导整人的阴招,郑彪这么些年,领教过不少,所以,他判断出王学平没恶意,倒也颇有几分依据。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么?   “嗯,局里的经费虽然非常紧张,不过安保工作确实非常重要,这么着,你回去后,实地考察一下,做个经费预算计划出来。不过,老郑啊,你的眼界完全可以再开阔一些,除了脑机关之外,比如说人民商场,百货大楼,电信局,等人流聚集的地方,其实都可以安装一些设想工具嘛!”王学平挥舞着大棒加胡萝卜,把郑彪给震懵了。   以至于,郑彪坐回到他的椅子上,才大致想明白了王学平今天找他去的真实目的,敢情是要到处安装摄像头啊!   因为工作性质的问题,郑彪隐有所悟,却不敢对任何人透露分毫! 第397章 靠拢   望着郑彪离去的背影,王学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接下来,就看着这个老郑是否聪明了。   市局警卫处,属于公安现役部队编制,一般穿武警制服,经市局主要领导批准,其人员可以着民警制服,挂与军衔相对应的警衔。   警卫处在名义上接受省厅警卫局和市局的双重领导,实际上,是以市局为主。   也就是说,对于郑彪这个现役武警上校的前途,王学平拥有极大的言权和决定权!   在市局系统内部,除非是脑袋进水了,很少有人愿意从民警序列转入武警序列,反之,则趋之若骛。   这是因为,武警序列属于现役军人编制,过服役的期限,就面临着令人头疼无比的转业安置问题。   前些年,部队干部转业到地方,一般只减半级任用。现在,按照市里的安置政策,军队干部转业下来,至少要降一整级。   团职领导,转业到了地方,能够捞个实职的科长,就已经相当的不容易了,更何况是进入市局这种热门中的热门单位,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郑彪做梦都想转业到市局继续当处长,只可惜,前任的梁红旗一直不松口,他只能仰天长叹,毫无办法。   常言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   王学平却不想大张旗鼓地展开新政,即使他现在手握全市治安大权,有些事情可以做,却不能说,另外一类事情,则只能说,不能做,这里头的学问,大得很!   要知道,这个时代不比后世,掌权者们大多思想僵化,不思进去。如果王学平给人一种标新立异的另类印象,将来的仕途很难说顺畅!   在闹市街头,密布摄像头,投资并不大,效果却非常显著。在当前,刑警破案的技术手段非常不足,严重依赖于嫌犯的口供,这就为刑讯逼供埋下了重大诱因。   王学平既然坐到了局长的位置上,那么,他自认为有义务,采取必要的措施,为逐渐杜绝“躲猫猫”、“喝水死”等系统内部恶**件的生。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钱州市ga系统,人员素质非常之低。警校毕业的民警,只占全局民警总队的不到5,至于公安大学毕业的专业性人才,更是封毛鳞角,屈指可数。   很多基层的所队民警,都是从厂矿企业的保卫干部转行的,大多凭着经验办案,没有多少科学性可言。   再加上,上边强行压下去的各种乱七八糟的罚款指标,压得基层所队快要喘不过气来。   上梁不正下梁歪,正是因为有梁红旗这种贪腐之徒掌权,在全市ga系统内部,逼良为娼的那一套做法,大行其道。   严打最厉害的时候,甚至连抓人都有指标,肆意践踏弱势群体的人权,可想而知,警风警纪败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王学平也隐约听说过一段顺口溜:电老虎,水龙王,工商税务两匹狼,Jnetbsp; 伸手捞过界是官场上的一大禁忌,别的单位和部门,王学平即使想管也够不着,市局是他的一亩三分地,既管得着,也有权管,正好用来实践他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施政理念。   配合着街上的摄像头,王学平下一步,开始着手筹备组建一支快反应警务部队。   2o世纪8o年代中期,沿海和内地一些大城市公安机关,为适应斗争形势展的需要,提高公安机关接处警的快反应能力,便利于解决群众斗殴、求助和投诉,同时更好的打击小偷劫匪犯罪行为,将原为群众警电话的11o,逐步扩大职能,拓宽服务范围,建立了11o报警服务台,展开11o报警服务工作。   1986年2月第一个11o报警服务台,正式开展11o报警服务工作。   1987年6月,公安部下了《关于大中城市公安局普遍建立11o报警服务台的通知》,要求各大中城市公安局在两年内普遍建立11o报警服务台。自此时起,11o报警电话正式成为11o报警服务台。   由于旧式的电话是那种转盘拨号的,拨1时间是最短的,o 是最远的,所以打完1,1,要确定你的确要报警,所以打o,让你不会打错,且拨完还有时间挂断;现在的电话是按的,所以不存在拨的时间长短问题。   89年底,钱州市局的11o指挥中心就已经组建,可是,具体实践过程中,问题百出。   在调研过程中,有一件事情,令王学平至今记忆犹新。家住郊区的某市民家中,遭到了一帮歹徒的袭击,男主人被杀,妻女被轮J。   隔壁的邻居听到了异常的动静,打100电话报警,却没料到,电话通了,却始终没人接听。结果,受害者一家,遭了灭门的惨祸。   依当时的情况,如果出警及时,这场人间悲剧原本是可以制止的。   按照考虑良久的计划,王学平打算把市局特警大队、治安处、公交分局以及公安交管局,整合到一块,成立一个全新的部门——市交通巡警局。   自从就任局长之后,王学平曾经查阅过大量相关资料,他现,9o以上的恶性案件,都是当街随机生,而路面上的治安工作,却缺少快出动的有效警力。   据市局政治部的材料,全局三万多名干警,差不多有85以上的警力,都猫在分局或是所队机关的办公室里面。   如果这些人仅仅是躲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享清福,那倒也罢了。   可是,这么多拥有合法伤害权的官差之中,难免会有极少数害群之马出来做恶,给社会秩序造成的破坏力,绝对是惊人的,不容小觑!   另外,市公安交管局里边,共有四千余名交警。可是,全市范围内各个重要或是次重要的交通要道,几乎每天都要堵车,严重地影响了市民的出行。   除了乱罚款之外,连道路的基本畅通都维持不住,养这么多交警干嘛?   当然了,王学平早已不是初入官场的楞头青了,相对于合并公交分局和交管局的巨大难度,原本就挂靠在治安处名下的特警大队,就比较容易和治安处整合起来。   处理完手头的文件之后,王学平抬腕看表,正好九点二十五分。   吸完半支烟,秘书柳畅走进来,小声汇报说:“平叔,该动身了!”   王学平掐灭手里的烟蒂,走到衣帽架前,抓过警帽,罩在了脑袋上,出了办公室。   眼明手快的柳畅,麻利地将桌上的笔记本、大哥大等物,一一按照顺序装进了公文包里,然后,手上捧着真空茶杯,将公文包夹在肋下,以落后王学平两步的距离,跟在他身后,朝电梯间那边走去。   据汪猛昨天的安排,梁红旗负责协调全市的公检法系统,王学平则具体负责调动全市的ga干警,参与有条不紊地参与到保卫工作中来。   在钱州市内,除了省委、省政府大院,大礼堂和南湖山庄贵宾楼之外,其余地方的安保工作,都由王学平来承担,可想而知,责任之重大。   当然了,类似谢老这种顶级长的安保工作,一向以中央警卫局为主,省厅警卫局为辅。至于钱州市局警卫处的干警们,只是负责一些外围的清场工作而已,就连身为一局之的王学平,想在内圈露个面,混个脸熟,都不够格!   因为谢老即将下来的消息,还没有传开,汪猛也不敢大张旗鼓地进行部署,只能采取外松内紧的办法,带着王学平、任鸿达,对谢老极有可能下榻的南湖山庄四号楼附近地区,进行实地勘察。   和任鸿达在省厅大院停车场汇合之后,王学平递了支烟给他,任鸿达接过烟,瞟了眼位于九楼的厅长办公室的那扇落地窗,含笑拍了拍王学平的肩膀,刻意压低声音说:“有空的时候,赏个面子,我做东!”   王学平当即就意识到,任鸿达这是为了昨天帮着解围那档子事,特意向他表达深深地谢意。   “呵呵,等过些日子,大家都空闲了下来,我请任厅去老县城风景旅游区那边散散心。我在那边当过几天土地爷,情况还算是比较熟悉吧!”任鸿达主动示好,固然是件好事,可是,王学平也不想惊动了在省厅大权独揽的汪猛,故意把聚会的地点约在了他的老地盘上。   王学平暂时还看不透任鸿达的真实想法,人心隔着肚皮,他不得不留了一手。   在自己的地盘上,不管是活动,还是娱乐,都不担心授人以柄。   人在官场,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任鸿达只是点了点头,眼睛看着别处,嘴皮微微动了动,“好,我就听老弟你的安排!”   身为高等级的政治动物,王学平对任鸿达的回应,大感意外。   领导干部嘴里的有些话,压根就不能够仅仅按照字面上意义来理解,王学平琢磨着,任鸿达这话竟然带有一丝支持他的意味。   咳,事物反常即为妖!   王学平昨天帮着任鸿达缓颊,在很大程度上,不过是兔死狐悲的因素在做怪罢了,至于感激到这种地步么?   不及多想,王学平听见一声清咳,抬眼看去,汪猛那威风凛凛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省厅办公大楼门口,他和任鸿达赶紧迎了上去。 第398章 令人恐惧的人脉   南湖山庄,旧名南湖宾馆,以濒临风景优美,山峦叠彰的南湖而闻名于全国。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第一个年头,正值三年大饥荒最为严重的时期,为迎接太祖南巡,当时的中夏省委主要领导丝毫也不敢怠慢,亲自主持南湖宾馆的动工修建。   为了让太祖住得舒适,玩得满意,省委第一书记还专程跑到京城,向中央警卫局汪大总管当面请示机宜。   在当时,南湖宾馆立项之后,五个月内即建成投入使用。度之快,就连后世广受赞誉的“深圳度”,都望尘莫及。   这世上就没有完全不透风的墙,据传出来的小道消息,整个工程,耗资达数千万之多。而当时一个机关普通干部,一个月的工资,不过几十块钱而已!   对于这处警卫森严,极其神秘的所在,后世的老百姓戏称:南湖行宫。   南湖山庄占地极广,达数千亩之多,其间亭台楼阁,掩映在湖光山色之间,令人心旷神怡,美不胜收,端的是度假疗养的胜地。   南湖山庄最核心的贵宾楼群,占据了最大的一座湖心岛,从不对外开放使用。   岛上,那一座座贵宾楼,从外观上看去,其貌不扬,不过是十分普通的两层小楼而已。其实,楼内的装饰装潢,极尽奢华之能事。   汪猛领着几个人进屋的之前,门口的警卫善意地提醒他们,必须脱鞋才能入内。   别的就不去说他了,仅以呈现在王学平眼前的,这条铺满客厅的,专供阿拉伯世界王室的,堪称宫廷艺术品杰作的纯羊毛地毯为例,就已令他叹为观止。   王学平穿着白袜的脚板,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仿佛踩在青青的绿草地上,不仅十分舒适,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以王学平如今庞大身家,他完全能力享受此等豪奢的生活,只可惜,那不过是在国外罢了。在国外,只要按时纳税,不管生活过得多么滋润,没人有资格来管你。   在国内,王学平如果把他自己家也整成眼前的这等模样,嘿嘿,这官只怕就要做到头了。   在国朝,几千年的官本位社会延续下来,对于礼制的重视程度,已经达到了极其变态的地步。   两个杏眼桃腮,长相十分标致的女服务员,看见汪猛领着人进来,赶紧并肩站到一旁,脆声道:“长好!”   汪猛居然破天荒地点了点头,含笑道:“你们在这里为长服务,着实辛苦了!”   觉任鸿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之色,王学平脑子转得飞快,他当即联想到,隐藏在这两名年轻貌美的女服务员背后,那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密。   南湖山庄贵宾楼的女服务员,绝不仅仅是脸蛋漂亮这么简单。她们这些人,都是经过严格的筛选,层层选拔进来的,入门的标准极其苛刻:学历必须大专以上,至少懂两门以上的外语;身高在168cm以上,175cm以下;必须没有狐臭;培训阶段,必须熟练地掌握游泳以及救生的各种技巧;除此之外,还必须有正处级以上党政干部做保。   这些人目前看来不过是个服务员罢了,可是,一旦让住进来的大长看中了,就很可能在一夜之间,草鸡变凤凰,来个鲤鱼跃龙门。   宰相门前七品官,长身边无小事!   傻瓜都知道,在官场之上,枕边风刮得最厉害,效果最显著!   这也许正是汪猛放下架子,对两个小服务员嘘寒问暖的一个重要因素吧?   据王学平所知,本市某局的一位女性副局长,就是从南湖山庄贵宾楼里边,一夜之间冒出头的。   短短几年的工夫,她就从毕业后要回乡下任教的师范生,一跃成为市管副局级领导干部。   别看这位副局长级别不高,却长袖善舞,经常出没于省、市领导家里,活动的能量非常之大。以至于,省里和市里的许多大工程背后,都隐有她的身影。   最近,她更是被纳入到市级班子后备干部的行列之中,其升迁度之快,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随着汪猛一起来的还有省厅技术处的业务骨干,这些人在山庄警卫的监视下,在楼内忙得不可开交。   王学平这些当领导的跟着汪猛来实地考察,其实不过是表示重视之意,做个样子而已,具体的安保技术问题,还得技术处的专业人员解决。   和汪猛这个政工干部出身的ga厅长不同,任鸿达在任常务副厅长之前,曾任地区公安处主管刑侦的副处长,对于保卫工作里边的门道,比王学平这个门外汉要清楚得多。   汪猛和王学平不过是在现场看个热闹而已,任鸿达却可以用一些专业性的术语,和技术处的骨干们进行交流。   王学平虽然不懂门道,却可以从技术处的那些骨干们的脸上,找到对任鸿达十分信服的神色。   王学平心里暗暗一叹,外行领导内行,这是目前他在市局系统内部,最大的弱点。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今的官场上,类似外行领导内行的现象还少么?   在经济建设蓬勃展的现在,各行各业为了引进国外先进生产技术的出国考察团多如牛毛,可其中真正懂技术的又有几人?   这个时代,出国考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公出国的手续倒还好办,公对公就行了。若是因私出国考察,在办理护照的过程中,必须面临极其严苛的政审手续问题。   王学平自己就曾听说过一件奇事:市工业局组团出国考察一种全新的工业设备,全团二十几个人,不是领导本人,就是领导的三大姑四大姨,全团上下,真正懂技术的,竟然没有一个。   最离谱的是,原本预定跟考察团一起出国的硕果仅存的一位副总工,在临出国前不久,居然被市领导的某位亲戚给挤出了大名单。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千古奇观!   对于谢老即将下来的大事,汪猛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不时地把技术处的骨干叫到身边,细致地与他们交换安保方面的意见。   这个时候的汪猛,就和临家的普通大叔一样,态度和蔼可亲,时不时地还要开句把小玩笑,丝毫没有大领导的派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汪猛和技术处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史无前例地一边敬酒,一边客气地说:“同志们,你们辛苦了!”   王学平和任鸿达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一块,堂堂汪大老板,对下边的人,什么时候这么亲切过?   接待无小事,既然汪猛这么认真,王学平也没闲着,他根据后世电视剧里的一些情节,非常诚恳地和技术处的人彼此交流看法。   反正,不懂就问,王学平压根就不担心在部下面前丢人。有些问题,现在就解决掉,总比事后被追究责任强万倍吧?   临近黄昏的时候,汪猛才背着手,领着王学平等人,出了四号贵宾楼。   几个人刚要上车离开,却见一溜车队呼啸着驶来,汪猛皱紧了眉头,心中颇为不悦:这是哪家的车队,在这种地方,竟然如此冒失?   很快,四辆清一色的红旗车驶到了近前,汪猛眼尖,一眼就现,排头的那辆车挂着中央警卫局的车牌。   难怪如此的嚣张,敢情是中央警卫局的人提前过来了!汪猛原本积蓄在胸中的怒火,刹那间,消逝得无影无踪,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意。   “嘎吱!”四车如同一车,稳稳地停在了汪猛等人的面前。   王学平探头一看,现,排头的红旗车牌,十分眼熟,好象是……   “哗,哗,哗……”车门开处,一位肩上扛着少将军衔的英武军人,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王学平也恰好看清楚了,为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熟人,中央警卫团副团长,洪军,洪少将!   有汪猛在场,王学平碍于官场的规矩,没好意思上前与洪军打招呼,只是含笑看着他。   因为今天是来正式检查工作的,大家都穿着警服,汪猛肩膀上扛着的副总警监的警衔,在夕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格外的引人注目。   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公安部的几个部级领导,洪军都非常熟悉,他一看汪猛的架式,就猜到了,面前的这位高级警官多半是中夏省厅的一把手。   “是汪厅长吧?”洪军率先和汪猛打招呼,视线的余光恰好扫过王学平那张清秀的脸庞,却没有丝毫表示,仿佛两人从没见过似的。   汪猛赶紧走上前去,主动伸出双手,笑道:“我是汪猛,请问您是?”   “这位是我们中央警卫团的副团长,洪军,洪少将!”旁边一位肩膀上扛着大校军衔的军官,抢先在一旁帮着介绍洪军的身份。   任鸿达在一旁暗暗感慨不已,相当于军分区司令员级别的陆军大校,居然成了跟班。   什么叫做真正的领导派头?看看眼前这帮军人的架式,也就知道了!   汪猛做了多年的省厅领导,自然是识货之人,他对中央警卫团的番号沿革的情况,了如指掌。   据汪猛所知,中央警卫团的番号也先后更换过多次,第一次正式使用番号是1953年,由总参统一编号,称为“总字001”。大概到5o年代末,又更换为“3747”部队。一直到第一次使用“8341”这个代号。   据说这个代号曾经是总参部队的一个军用仓库,后来因为仓库撤销,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总参顺势就将8341给了中央警卫团。   “9?13事件”后,为了保密起见,已经为世人所熟知的8341部队代号更换为57001。后来,中央有人现这个代号犯了林立果搞的《“571”工程纪要》中的大忌。不久,这个代号就停用了,中央警卫团仍恢复使用8341代号。   1977年,8341部队代号重新改为57001部队。但是,对内仍习惯称为8341部队。   1994年,中央警卫局升格为副大军区级单位,局长高配为正大军区级,授陆军上将衔。而之前的93年,经中央军委和国务院的批准,中央警卫团升格为正军级单位,主官是正军级的陆军少将。   王学平比汪猛知道的情况又多了一层:因为当年写官场小说的缘故,结识了一位退下来的省部级高官,据那位老领导私下里透露,200o年后,中央警卫团的代号为61889部队。   汪猛心中非常有数,洪军的出现,意味着今后的整个警卫工作,将全面移交给中央警卫团的人。   包括汪猛在内,在谢老莅临中夏之前和之后的这段特殊日子里,除了架梯子上天捞月之外,他们必须满足洪军提出的任何要求。   “洪将军,来得蛮快啊,我们省厅这边,才刚刚开始啊。”汪猛非常客气地恭维洪军一行人。   洪军眼皮子也没抬,淡淡地说:“我们不过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当着一干下属的面,热面孔撞上了冷屁股,汪猛自讨了个没趣,大大地丢了面子,尴尬得要命,心里非常不是个滋味,可又不敢得罪了洪军,只得赔着笑脸,干巴巴地说:“你们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有洪将军带队指导,我们大家就都放心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汪猛自找梯子下台阶,任鸿达和王学平不可能当着外人落了他的面子,只得硬着头皮说:“是啊,是啊,洪将军来得非常及时……”一阵凑趣,算是勉强应付了过去。   洪军冷着脸说:“汪厅长,既然在这里遇上了,我也就不必去你们省厅了。奉上级的命令,我现在正式通知你,由我们中央警卫团正式接管南湖山庄,包括周边一公里范围内的警卫权限,在需要的时候,我们会请省厅的同志介入配合。”   话音刚落,洪军身旁的那个大校就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递到了汪猛的手上。   汪猛接过文件,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验看了好几遍,确认无误之后,他才强撑着笑容,对洪军说:“有需要做的方面,请洪将军尽管招呼,我们一定……”   那知,洪军半点颜面也不给汪猛,抬起右手,伸到汪猛的鼻子前面,粗暴地打断了他的场面话,板着脸插话说:“这种绝密的命令不能给你,拿来!”   汪猛个挤兑的不行,一张老脸“腾”的一 下,红得紫,紫里泛青,腮帮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地抖动得厉害。   这个人丢大了!尽管怒极,可汪猛不得不克制住胸中的滔天怒火,不敢当面作!   汪猛这个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ga厅长,在全省范围内,都算得上是了不得的实权大人物。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汪猛轻轻地一跺脚,中夏省内的地皮,恐怕都得跟着抖三抖。   可是,理智告诉汪猛,中央警卫团的副团长,绝非可以轻易得罪。宰相门官七品官,何况是堂堂中央领导身边的少将呢?   这些且不论,就拿这次警卫任务来说,洪军只要略微歪一下嘴,他汪猛恐怕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呐,老子忍了!”汪猛费尽全身气力,奋力咽下无数唾沫,强行压下了尴尬至极的莫大羞辱,刻意放软了身段,继续赔着笑脸说:“早说嘛,既然是上边的绝密命令,我自当奉还。”   从汪猛的手里接过命令文件,洪军忽然换上了一副灿烂的笑脸,冲着一直静静地站在汪猛身后的王学平招了招手,说:“学平老弟,上次在西山竹苑聚会,我没办法到场,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唉,没办法,陪着总理四处考察,没空陪你喝酒。今天正好应景,选日子不如撞日子,我做东,算是给老弟你赔罪了!”   “我的个天!”   “我的小乖乖!”   “我的妈呀!”   整个贵宾楼前,眼镜片碎满了一地!   包括汪猛在内,都被洪军的惊人举动,给震得晕头转向,目瞪口呆,嘴巴大大地张开之后,就再也关不拢。   王学平也完全没有料到,洪军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玩了这么一手,一时间双眼大睁,死死地盯着洪军那张破天荒带着笑的黝黑脸庞。   好在王学平的心理素质过硬,只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就迅地回过神,走上前去,握住了洪军的手,作出一副极其亲热的架式,笑道:“你老洪远来是客,我这个当主人的不做东,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啊!”   趁着在场诸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当口,洪军又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我可是听张老家的那位大少爷说了,上次在西山竹苑喝得一点都不尽兴,等他来了钱州,必须一醉方休,喝倒为止!”   “张老?哪个张老?莫非是……”汪猛毕竟是多年的副省级高官,心思转得也特别的快,他马上意识到,以洪军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来看,他所提到的张老,那位党国九老其中的那一位。   “我看走眼了!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一直十分低调的王学平,竟然在朝中拥有如此令人恐惧的人脉,实在是太可怕了!”   汪猛瞪大了一双牛眼,死死地盯着正和洪军把手言欢的王学平,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眼睛,原本十分坚强的心脏,几欲停止跳动。 第399章 该服软了吧   张老家的大少爷,王学平只认识一位,除了张文天那厮之外,还有何人?   王学平几乎在一刹那间,想通了今天这种奇事的来龙去脉。王学平和洪军之间,其实没啥交情,几次见面,都是张文天强行把洪军拉过来的。   那么,今天洪军为什么这么给面子,答案呼之欲出,肯定是张文天在背后的安排。   只不过,一向冷脸的洪军,为什么会听张文天的,王学平就有些想不太明白了!   “我现在公务在身,晚上老地方见面,不倒不休!”洪军也没容王学平细想,扔下这句极其令人产生遐想的话,就背着手,领着一帮中央警卫团的军官,进了四号贵宾楼。   直到洪军等人消失在楼内,汪猛这才收了惊诧的目光,按下心中的震惊,深深地看了王学平一眼,含笑,试探着问他:“王副……学平,看得出来,你和这位洪少将应该很熟吧?”   王学平听出汪猛称呼上的短暂失常,心中不禁大为快意,学平,嘿嘿,汪猛以前啥时候这么亲热过?   “领导,说正经的,我和老洪其实不过见过几次面,喝过几顿酒而已,也许是比较投缘吧,关系还行!”王学平半遮半掩,真正假假地描述了一番,他和洪军之间的关系。   任鸿达哈哈一笑,说:“学平同志,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咱们这些人可都不是瞎子啊!”   “真的,我才见过洪将军几次面而已……”王学平故意说了真话。   可是,包括汪猛在内,没人相信这是真话,大家都以为王学平不想暴露和洪军之间的真实关系,乃至于隐瞒下在朝中的强悍人脉。   在官场上,类似于谁是谁的靠山这种问题,往往属于极其敏感的话题,越想保密,越有人想打听清楚。   任鸿达对汪猛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他觉汪猛面上虽然没有表示出来,其实撇到一边的嘴角,暴露了他心中的不悦。心中微微一动,任鸿达摆出一副帮汪猛套话的姿态,半开玩笑,半是调侃地问王学平:“学平老弟,我看啊,你的来头可是不小啊!人家洪少将是什么人物?中央大长身边的侍卫长呐,做人要诚实啊!”   王学平偷眼看了看汪猛的表情,隐约觉了一丝异样,结合任鸿达的暗示,他迅地判断清楚了目前的形势,笑着解释说:“当初,我在南云当县长的时候,就认识洪军了,一起喝过几顿酒,还算是谈得来吧。”   王学平这话说得非常含糊,别人可能搞不清楚其中的关窍,汪猛却豁然开朗,“我怎么把一直住在老县城风景区的那位王老给忘记了呢?真是该打!”   身为党国九老之一的王老,一直住在位于老县城风景区的省军区疗养院里,洪军身为警卫团的副团长,很可能暗中也跟着来了。   王学平在市局里翻云覆雨,活生生地击退了梁红旗,这么的事情,汪猛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呢?   汪猛想通之后,心中连呼三声,我真的是疏忽大意了!   远的不说,仅仅从王学平在市局这边体现出来的政治智慧,就绝对不是好相与之辈,正因为如此,汪猛对王学平一直心怀严重的戒心。   由此及彼,汪猛下意识地认为,王学平这家伙,人小鬼大,以他的手段,很可能早在南云县的时候,就和洪军接上了线。   汪猛自以为找到了答案之后,回过头一想,又觉有些不对,如果真是这样,以洪军的位分,完全没必要和王学平如此亲热啊?   唉呀!汪猛忽然想起了洪军刚才提到过一个人,如果不是碍着现场人多,他恨不得猛拍一记大腿,心里暗暗埋怨自己,“我怎么把这么大的事情给忘了呢?有了洪军嘴里所说的,那位张老家的大太子爷,那么整个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在王学平的有心误导之下,汪猛,汪大厅长,汪书记的思路尽管已经基本接近于事实上,可是,在最关键的后台问题上,他终于想歪了!   王学平如果知道汪猛把整个事情完全弄拧了,他肯定会仰天大笑三声,报应不爽啊!   “学平老弟,这次警卫任务咱们省厅完成得好不好,就全靠你了!”汪猛终于放下了始终高昂着的脑袋,放低了身段,开始和王学平套近乎。站在一旁的任鸿达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他心里不由暗暗一叹,早知今日,当初何必摆什么省委领导的臭架子呢?活该啊!   站在几位厅领导身后的技术处的干警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没人敢胡乱开口说话,只能闭紧了嘴巴,装傻!   走到车旁,汪猛忽然叫住了正欲登车的王学平,“学平,坐我的车一起回城里吧。”   原本和王学平并肩走在一起的任鸿达,赶紧停下脚步,瞥了眼格外亲热的汪猛,他心想,王学平在厅里的苦日子算是熬到头了,可是,我呢?   坐进汪猛的车里,王学平才现,这辆皇冠车的内饰,全都换了个遍,没一样旧物,他心想,难怪有人说怪话,官车就是领导的那话儿,每天骑在身下,总有腻味的一天,必须常换常新!   “学平老弟,你一直在怨我吧?”汪猛沉默了一阵,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令人惊诧莫名的话来。   “领导,哪能呢?我年轻,又是行政干部出身,和您比起来,属于外行中的外行,可以说是,百事不懂,需要好好地学习。”王学平并没有正面回答汪猛的试探,却从侧面分析了一遍,自己的短处,言外之意,是说汪猛前段时间的冷遇,是对他的一种考验。   “学平老弟,你能有这种认识,我就放心了!”汪猛自己估摸着,王学平即使心里有些不痛快,也不至于对他意见太大。   平日里,汪猛虽然对王学平的态度不冷不热,实际上,两人之间并无太大的矛盾,只是因为王学平太过年轻,就登上了如此高位,汪厅长看着别扭而已。   按照厅领导班子的分工,王学平分管的省交警总队(交通管理局)和省公安消防总队(消防局),可都是肥得流油的好单位呐!   当然了,汪猛也是明白人,和窝在省厅里的任鸿达不同,王学平在钱州市局那边,令有一片广阔的天地,完全没必要和他这个省委常委争权夺利,闹矛盾。也正因为王学平没有和任猛混在一口锅里搅马勺,这官场上,只要没有利益上面的纷争,关系再差,见面点个头的交情还是有的。   汪猛心里暗暗一叹,下边的人不清楚,他是省委常委,不可能不明白,把王学平提上副厅长宝座的不是别人,正是何三公子何尚清。   党的领导干部,也许提拔上来的理由各不相同,可有一样却是一致的,到了年限必须退居二线!这也是,天朝到目前为止,执行得最好、最坚决的一项政策。   副省部级及以下的干部,到了九十岁必须退休;正省部级,顶多干到九十五岁;副国级以上,七十岁到线;除了正国级长允许适当龄以外,剩下的几乎无一例外,全都必须到点下台。   年过九十,除非你能够登上正省级领导岗位,否则,必须下台让位。   当年,成祖做了表率,主动辞去了军委主席的职务,隐身到幕后掌舵。其后,年龄问题就成了一道红杠,卡住了党国上上下下数百万大小官僚。   论年纪,汪猛已过五十四,面临着七上八下的年龄大限,很显然,在台上的日子已是屈指可数!   而王学平,今年不过才区区28岁而已,实在是太过于年轻了!   汪猛有理由相信,只要王学平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即使其官运只到副省部级为止,也至少还有三十三年在台上的岁月。   看了看王学平那张毛都还没长齐的清秀脸庞,汪猛不由一阵感伤,官场岁月催人老啊!   “学平啊,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之前那么对你,其实是磨练一番的心思,你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我是担心你年少气盛,会栽大跟头啊!”汪猛拍了拍王学平的手臂,语重心长地拉家常。   对汪猛这番“肺腑之言”,王学平既信也不信。老汪对他看不顺眼,故意给点颜色看看,这是有的。如果说老汪对他不闻不问,完全出于善意,王学平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相信滴!   王学平和汪猛之间,既不是远亲,之前又没有一起共事过的经历,更没有一起嫖过娼,人家汪猛凭什么要帮他?   从官场逻辑上来讲,这完全说不通嘛!   不管怎么说,汪猛都是现任的顶头上司之一,王学平也不会傻到当面去戳穿他,只得故作憨厚地一笑,感激地说:“领导,其实我能够领会到您的一番苦心,所以,平时一直加强专业知识的学习,争夺早日能够独当一面,帮您排忧解难!”   “哈哈,老弟啊,你终究是信不过我啊。”见王学平张嘴想解释,汪猛把手一摆,制止了他,“老弟啊,路遥知马力,日久才见人心呐!有些事情还是留到将来再说吧。”   “领导,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如果不是您照应着,我在   厅里能有如今的地位么?”王学平把场面话说足,不给汪猛留下丝毫把柄。   领导和领导之间的关系,岂是几句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或是所谓的促膝谈心就可以扭转的么?那也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傍晚时分,王学平坐车来到了他经常和张文天聚会的老地方,粤湘大饭店四分店。   粤湘大饭店是钱州市内知名的连锁性餐饮企业,女老板好象姓陈,非常的精明强干,由一个下岗的女工,短短的几年内就成为了身家过亿的大富豪。   粤湘大饭店每年上缴给国家的利税,已达数千万元之多,除了钱州大饭店等少数几家大型酒店之外,粤湘大饭店在全省餐饮业界内,至少可以排进前五名。   之所以选在四分店聚会,主要是王学平想图个清静。因为粤湘大饭店的总店,生意实在是火爆之极,已经成为市属各大机关中下层干部宴客的地方。在这种地方吃饭,可想而知,认识王学平的人不要太多。   类似王学平这种手握重权的领导干部,旁人只苦没有门路巴结,一旦有了机会,哪能不往身边凑啊?   在局里,成边环绕在阿谀奉承之中,王学平腻味透了,正好张文天也比较烦这一套,两人一拍即合,就把聚会的地点选在了非闹市的四分店。   林猛熟门熟路地将普桑车开进了四分店的院内,站在饭店门口的门童赶紧跑过来,帮着拉开了车门。   王学平从车里下来,整理了一下衣物,刚抬起脚,却见一位风姿绰约,浑身上下充满着成熟迷人气息的年轻**,站在停车场一侧,和一个脑袋秃了一大块的中年男子,面红耳赤地争吵着什么。   从侧面看去,那女的好象是这里的女老板陈悦玲,至于那个秃了顶的男子,王学平一眼就认了出来,不是钱东分局的局长谢南国,又是谁呢?   王学平晒然一笑,一个是风情女,从商的女老板,一个是辖区内的实权局长,这两种人搅在一起,可想而知,关系应该非常的暧昧吧?   不过,王学平并不想去管这等闲事,这年头,有些实权的领导干部,包*几个情妇,实在是再正常也不过了。   如果当官的没有情人,反而会被同僚,或是下边的人看不起,认为没本事!   王学平刚想绕过去,却没料到,恰好与谢南国打了个照面。谢南国记忆力群,他的眼神刚扫过王学平那张独有的清秀的脸庞,心头不禁一惊。   王学平知道谢南国已经现他了,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迈步往大厅里走去。   顶头上司在场,谢南国哪敢继续和陈悦玲纠缠,赶紧脚底抹油,一溜烟地闪得不见了人影!   陈悦铃起初没太明白,及至现了王学平之后,她才恍然大悟,敢情是老鼠见了巨猫!   今天,谢南国向她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做他的情妇,要么关门大吉。   陈悦玲即使有心抗拒,却无力回天。她原本已经心如死灰,却没想到,见到了眼前这惊人的一幕,她的一颗芳心不禁颤动了起来。   只要输入就能看布的章节内容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第400章 小节目   ps:一晃眼的工夫,竟然四百章了,兄弟们支持几张月票吧,谢了!   女服务员推开房门,王学平走进“玫瑰厅”包间,却见斜靠在沙上的张文天,面带邪笑地望着他。坐在一旁的钱正乡和宗自强也已经现王学平进来了,赶紧站起身,笑着问候道:“王局好!”   王学平懒得理会没个正形的张文天,快步走过去,伸出双手,与钱正乡及宗自强两人,热情地握了手,哈哈笑道:“两位老哥来得蛮快的嘛,我这里正缺人手呢。”   钱正乡和宗自强彼此对视了一眼,一齐笑道:“我们俩闲得毛,待在京城里没事干。这不,昨天接了调令,今天就来找王局讨口饭吃了。”   “呵呵,来得好,下面我要搞些改革,需要兄弟兄弟们帮着冲锋陷阵。”王学平笑吟吟地说,“政治部的位置已经腾出来了,刑侦局那边我特已经打过招呼了,最迟后天,你们二位的职务就要上会讨论。”   钱正乡和宗自强原本仅存的一丝疑虑,也被王学平一番坦诚的交待,彻底地给打消了。   两人笑嘻嘻地说:“那以后,咱们哥俩就跟着王局混生活了。有什么吩咐尽管话,我们俩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爹生妈养的。”   他们这话虽然粗俗不堪,心迹却表露无遗,今后,他们一切惟王学平马是瞻。   张文天怪声怪气地叫了起来:“我说,都是自家兄弟,说话酸不溜丢的,没得酸掉了我的牙,真恶心!”   王学平坐过去,拧着了张文天的耳朵,恶狠狠地吼道:“你***,演的一场好戏,连老子都差点给你小子玩得团团!”   张文天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说:“这戏演得咋样?不错吧?”   王学平松开他的耳朵,斜靠到沙上,忽然笑出了声:“这戏啊,演得妙极了。8.n只是,你怎么说动洪军的?我想了一路,始终没想明白。哦,对了,怎么没见他来,我必须当面好好地谢他一谢。”   张文天斜睨着王学平,不正经地说:“谢他干嘛?要谢就谢我好了!”   “你!?”王学平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抓向张文天的耳朵。   张文天避之不及,又给掐了个正着,只得高高地举起双手,小声求饶说:“真的,你不需要感谢他,他那牛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看不顺眼的人,就算是送他一座金山,连眼皮子都不带眨的主。这一次,我事先没告诉你,也是因为心里头不摸底,不清楚他肯不肯出这个面。哪知道,一说就通了,我他娘的做梦也没想到啊!嘿嘿,当然了,那小子也是个贼,从不走空路,楞是从我这里要去了……具体的就不说,没啥大不了的。”   不须多言,王学平啥都明白了,张文天的付出一定十分巨大。   眼底里泛起一丝晶莹,王学平被一种浓浓的友情所感染,表面上虽然不拘形迹,心窝里边,早已经开始翻江倒海,难以自抑。   兄弟两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盯着你,彼此都现对方动了真情。用力地拥住了张文天的肩膀,王学平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拍,相视一笑。   此时无声胜有声!   就连一旁的钱正乡和宗自强,也觉得眼眶热,双双背过身去。   过了好一阵,室内的四个人才恢复了常态,勾肩搭背地上了餐桌。   “今晚的活动,我来安排,谁都不许和我抢!”王学平抢先了话,张文天撇了撇嘴说,“你老姐每个月给你的零花钱都有好几百万,不宰你宰谁?”   钱正乡一楞,当即扭头望向王学平,一脸的难以置信!   过了大约半分钟,钱正乡依然沉浸在极大的震撼之中,惊疑不定地想:“王学平老姐是做什么生意的,一个月给老弟的零花钱,就达数百万元之多,那整个身家岂不是要过亿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令感到意外了!”   此前,钱正乡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全部加在一块,也不过才七百多点而已,人和人才没法比啊!   王学平微微一笑,说:“哪有那么夸张?我老姐从小就最疼我这个弟弟,担心我在国内受苦,定期从国外寄点小钱回来给我花花而已。”   这明显是谦虚之言,钱正乡也看懂了,张文天肯定不是开玩笑,国外没有人民币,寄回来的只怕是花花绿绿的美金吧?   唉,我怎么没有一个这么富裕的老姐呢?宗自强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己的命不好。“梁素呢?”王学平有些奇怪地问张文天。   张文天嘴里叼着烟,含含糊糊地说:“她回娘家了,没在钱州。”   王学平知道,梁素是从山西的一个大山沟里,走出来的女大学生,老家那边穷得都快揭不开锅,穷困异常。   王学平本想问问张文天的儿子是不是跟着梁素一起去了,回头一想,不禁哑然一笑,梁素的家里至今以为梁素还是未婚,怎么可能带儿子回娘家呢?   张文天掏出中华烟,每人散了一支之后,点上烟问王学平:“你们那位整天假正经,摆谱的厅长老爷,脸色应该不怎么好看吧?”   王学平吃吃地笑道:“让你玩得这么狠,老任的面子已经丢到姥姥家里去了,嘿嘿,脸上那可是五彩缤纷,丰富极了!”   张文天坏坏地一笑,说:“这老东西,仗着是吴重的人,平日里不把咱们王副厅长放在眼里,活该有此一劫啊!”   在座的人里,除了王学平和宗自强之外,钱正乡也算是太子党中的一员。平日里,这小子没少干些个偷鸡摸狗、敲诈勒索的勾当,坏水一点也不比张文天少。   听张文天有所保留地讲述了一遍整个事情之后,钱正乡眯起一只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说:“文天啊,你还是比较心善啊!要是我的话,今天下午就不这么玩了。嘿嘿,以老洪天子近卫的身份,等长下来之后,稍微整点刺激一点的花活,整不死那任猛,我从此跟他姓。”   钱正乡往外冒坏水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还是家喻户晓的那种皮笑肉不笑。   王学平也不是什么好人,听了这等害人的方法,也不由外往直冒寒气。他心想,钱正乡这些人,或许没办法帮人成事,却胸藏千万种害人于无形的秘技,难怪古人常言,多栽花少栽刺,莫管他人之闲事!   “切,肚子饿死了,该叫菜了吧?”张文天将皮带松了一格,装作不满地瞟了王学平一眼。   王学平笑了笑,问他:“老钱和老宗今天还算是客,我们俩都是东道主,今天想吃啥,只能由他们二位做主了。”   钱正乡暗暗感慨不已,张文天今天帮了王学平这么大一个忙,却被放到了后边,王学平反而把他们两个前来投靠的部下,放在前头,不是一般的会做人呐!   反过来说,这事又恰好印证了,王学平和张文天之间的关系,非同小可!   “呵呵,今天哪来的什么客?我和自强难道还是外人不成?”钱正乡异常羡慕王学平和张文天之间的深厚友情,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反问张文天。   张文天哪能不明白老兄弟的心思,他哈哈一笑,说:“今天在场的都是火腿,没有一个是嫖客!”   “火腿”是京城太子小圈圈里,针对同性兄弟关系非常密切的一种戏谑的称呼,其实和如今的“断背山”的含义相近。   “哈哈,都是火腿。娘的,今天老子高兴,先喝酒,再去抱着***唱歌,我做东!”钱正乡一时兴起,张嘴就说出了在京城时,饭后的惯常娱乐项目。   王学平还不太清楚钱正乡的家底,张文天却是一清二楚,钱家如今虽然败落了,可是瘦死的骆鸵比马,即使再破的船,也有三斤钉。   张文天笑了笑,说:“你要想happy,就去咱们省军区所属的仙梦夜总会吧,舒适和安全兼备,档次还不低。至于我和学平,就不参与这种活动了。”   钱正乡猛然醒悟,张文天自从有了梁素之后,就再没有涉过类似的买笑场所了。   虽然钱正乡还不清楚王学平的喜好,不过,仅从张文天的暗示来说,王学平应该是不好这一口的。   张文天对钱正乡的提点,王学平深感满意,如果钱正乡还在京城,随便他怎么玩,王学平没有一点意见。   可是现在不同了,钱正乡是王学平提拔起来的市局政治部常务副主任,那就需要注意个人的影响了。   在官场上,提拔一个领导干部不容易,要想整垮一个领导干部,也是难上加难。除非是政治上站错队,否则,领导只需要注意两大问题:一是经济问题,一是女人问题。   王学平也知道一些钱正乡的情况,这家伙自从丧妻之后,就没有再娶,标准的光棍汉。   可是,搞对象和女人上床,和去夜总会找女人,这就是两种概念了,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钱正乡也非常聪明,他赶紧一本正经地解释说:“老张,要玩我就回京城再玩,在钱州我就算是玩五个打一个的游戏,也绝对不去那种地方。”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第401章灌醉她!   “服务员,点菜!”张文天的肚子确实饿了,见已经谈完了野棉花,赶紧叫服务员,准备点菜喝酒吃饭。“各位领导,今天想吃点什么?”进门的却不是包间的服务员,而是酒店的女老板陈悦玲。   王学平抬眼一看,陈悦玲换了一身十分考究得体的紫色旗袍,一股子成熟妩媚,带有一种知性美的高雅气质,被衬托得淋漓尽致,毫无保留。   王学平身边的女人个个都是祸水级别的绝色,陈悦玲的长相虽然十分出众,他倒没有太过惊艳的感觉。   只是,当视线掠过那一对罩了一层薄薄黑丝的,半露在袍外的丰腴圆润**之时,王学平的眼皮子不禁微微一跳,心说,这对宝贝比之林洛施所拥有的那一双艺术珍品般的**,可是高出不止一筹啊!   刚才在停车场上,王学平看见她好象穿了一身职业装,可能也是紫色吧,具体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哟嗬,今天居然是老板娘亲临啊,幸会了,坐下来一起喝几杯吧?”张文天口花花地逗陈悦玲。   没想到,陈悦玲居然真的就侧身坐到了王学平的身旁,笑意嫣然地说:“既然贵客如此盛情,小女子再不从命,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啊哈,好,好,我就喜欢老板娘这种豪爽的性子,取酒来,我要和老板娘先喝三组。”张文天也是个人来疯的性子,他正愁几个大老爷们喝酒闷得慌,忽然来了这么一位知情识趣的妙人儿,哪能不开心啊!   基于之前的判断,王学平以为陈悦玲是谢南国的情妇,很自然地也就对她没有多少好感。   只是,碍着张文天的面子,王学平只是笑了笑,也不好说啥。   钱正乡这小子可是个欢场老手了,他第一眼看见陈悦玲,就现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头,表面看似很正常,实际上,一双可以放电的妙目,始终绕着王学平来回翻转。   “哈哈,我刚从京城过来,就认识了如此绝妙的老板娘,这相逢即是有缘,等会吃完了饭,我请大家唱歌,老板娘可不要不给面子哦。”既然作出了正式的承诺,钱正乡也没打算反悔,只是起了玩心而已,就想着要逗一逗这位可能别有所图的美艳女。   “既然这位贵客这么有兴致,悦玲我今天一定舍命陪君子,玩个尽兴。”陈悦玲一张俏脸上满是欢喜的神色,其实,心里暗暗苦,天知道,身旁这个地位更高,权势更重的青年男子,是不是和谢南国一样的禽兽?   “娘的,好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啊!这种女人要是剥个半遮半掩地摆到床上,嘿嘿,学平老弟岂不是要爽歪歪?”钱正乡大致摸到了陈悦玲的底,他冲着王学平露出了高深莫测的一脸坏笑,这女想男,可是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纱啊!   王学平倒没注意到钱正乡起了搓合艳遇的心思,他还以为,是谢南国交待过陈悦玲,借她之手,尽力巴结他这位顶头上司。   据王学平所知道的消息,自从上次谢南国吃了王学平一记闷棍之后,虽然表面上获得了梁红旗的谅解,实际上,他和梁红旗之间的关系,已是日渐疏远。   按照王学平的计划,整合了班子成员之后,下一步就是要调整各个分局的领导了。核心还是那一条,顺者昌,逆者亡。   现如今,在系统内部,凡是有个一官半职的干部,要么不查,只要用心去查,**上面多少都沾了一大坨屎。   王学平心说,下面,就看谢南国这一批前朝旧臣,是不是懂政治了,否则的话,钱州监狱的班房里,已经给他们留好了空位。